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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车,我们先回家。”
回到房间,吞了两粒止疼片,有些虚脱的我倒头便浑浑噩噩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黑透,我两眼虚晃,盗汗盗得厉害,床单和被子都湿漉漉的,头发更是从发根湿到一指长。虽然浑身脱力,但幸好止疼片的药效还在,身上的内伤外伤我暂时还感知不到。我费力爬下床来,脚底像踩着棉花一样走出房间,心下还期待着,某人正点了好吃的在客厅等我。
然而,等待我的,却是一个黑幽幽空荡荡的客厅。
一瞬间的恐惧感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晕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七八分。我的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各种可能发生的恶劣情况在我大脑中混乱地排列组合着,我蹑手蹑脚地走到薛景云的房间门口,心惊胆战地轻轻推开了门。
一阵微弱的凉风扑面而来,将一丝咸湿的血腥味带入我的鼻腔。我下意识皱了皱鼻子,下一秒就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薛景云。
窗外的光倾泻在他身上,他似沉沉睡去,面目从容,嘴唇中央却残留着一抹浓重的血色,与他白皙的脸庞极不相称。
我慌乱地摸着墙找到了灯的开关,灯开的一刹那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等眯着眼缓了片刻,我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时,恐惧感顿时席卷全身。
薛景云左手捏着一包喝扁了的袋子,右手紧紧攥着那枚天鹅胸针。他的身侧,是那个熟悉的哑光银色旅行箱,正大敞大开地躺在地上,而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箱子血袋!
我软着腿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思绪纷乱,几乎已经被吓懵过去。
猛地感受到了强光,坐在我对面的薛景云缓缓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一点点向上掀起,终于露出了死寂如寒潭一般的眼神,然而看到我的第一眼,他的目光才跳动了一下,瞬间燃起了生机和光彩。
我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嘴上却弱弱地脱口而出:
“你、你没事吧……”
薛景云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吓到我了,立马有些慌张地将左手的袋子攥进掌心,无奈他想藏又发现无处可藏,只好默默把手背向身后。他眼神四下躲避,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却似因唇上味道的刺激而皱了皱眉头。
见他的反应,我大约猜到了几分,揪着心问他:
“这是怎么回事……”
薛景云显然不想回答,他一边犹豫着,一边着急地将旅行箱合上,在扣上锁时,他才慢吞吞说了句:
“我,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所以,你是用这种方式,来,保持自己的……”
我已经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所想的,此时的薛景云已经走到我身边,趁机将手中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而后自己坐在床沿面对着我,与我的膝盖几乎贴着。
这时的他看向我时,脸上已恢复了些红润,声音也更有力道了些:
“小茵,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是好事,我宁愿你笨一些。”
“所以呢,血是从哪儿来的?”我依旧穷追不舍。
也许是拿我实在没有办法,薛景云叹了口气,而后微微摇了摇脑袋:
“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不会做违法的事。血袋是从地下来的,这些血,都是地狱使者从人间的亡者收集来的。”
一想到要生喝人血,我的胃酸便开始翻涌起来,忍着两腮的酸感问他:
“必须要这样么?”
薛景云把玩着手中的胸针,垂着眼睛,表情动作都是委屈,却还怕我看出来,瞥了我一眼后,硬挤出个笑来:
“是啊,这副身子,本来就不是我的,我现在身上的一切都是死的,没办法。”
我心疼地看着他,又因生理反应忍不住吞着口水,我不忍心再继续追问下去,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这个胸针,我记得对你很重要来着,对吧?”
“嗯,因为是我妈送的。”薛景云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这是高中毕业那年,我妈送给我的礼物,绝版的,很珍贵。头七那天,爸妈给我烧了好多东西,我回去取钱,看到遗像前摆了这枚胸针,就带回来了。这辈子母子缘分已尽,算是留个念想。”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回忆起我最开始打算把胸针卖给Penny的时候薛景云的反应,顿时恍然大悟。即使换做是我,肯定同样是打死也不会卖了它。
“原来如此,所以Penny才会想买回去哄你妈妈开心的。可母子连心,这胸针丢了,没准你妈妈会以为你还活着呢?”
“不,我宁愿她猜不到。”薛景云风轻云淡地摇摇头,“留在这世上,越有牵挂,就越逃不了。我不可以有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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