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淡淡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情绪,只越发低沉下去:“本王知你委屈,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我伏在乌洛的肩头,心底冰凉一片,乌洛,他到底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这也无形告诉我,这个事情到此为止。而我,心里虽有所怀疑,却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只是那赫哲,却被坐实了污名,即便不死,活着也必不会好受。
她,可是乌洛的结发妻子。
或者他在等待我说出“宽恕”赫哲的话?
我缓缓抬头,眼前的乌洛,好像既不是之前那个暴戾喜怒无常的王爷,亦不是前几日温言相向的乌洛,只是陌生,犹如生人般。
我微微一笑:“王爷言至此,卿卿自当什么亦没发生,谈何委屈?既王爷知道不是赫哲所为,恳请王爷放过赫哲夫人。所谓结发,乃一日夫妻,百日恩爱。”
乌洛深深看我,缓缓牵起我的手:“此次本王欠你,你需要什么?本王尽可答应。”
我心底刺痛,微笑凝在唇角,转身离开乌洛的怀抱,缓缓道:“谢王爷成全,卿卿别无他愿,只求王爷遣我回大梁……”
“这个,本王不能答应。”
身后传来乌洛冷漠的声音:“除此,本王都可以答应。”
我怒极反笑,只觉笑不可抑。笑毕,心底更是悲凉一片。
“夜已深,王爷请回吧。”
我说完便折身向床上走去。
脸面朝里躺下,盖上被衾,再无声息。
许久,听得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离开房间。
顿时,泪水汹涌而出。
原以为,从怀荒到柔然境内,大难不死,有了乌洛的庇护,或许可得片刻的安宁,没想到,连这片刻的安宁,亦随着真相的即将解开而消失殆尽。
心底仅存的一丝希望灰飞烟灭。自己的命原来如此不值,廉价到乌洛竟然可以用物交换。
疏离
此后几天,我闭门不出。
乌洛每日皆是黄昏时候来此。听到乌洛来此,我便躺床上假寐,他便静静站上一会,只吩咐侍女好生让我调理,便离去。
让盖娜和乌日喜寻来书籍,我便每日在房中或看书,或抚琴作乐,或与盖娜、乌日喜说话,她们讲柔然国的风土,我便给她们讲大梁的习俗。
乌日喜汉语也进步很快,不再将谁比谁高说成谁比谁长这样让我忍俊不禁的话语。
长时相处下来,我对盖娜和乌日喜的身世也有些了解。
盖娜十八岁,乌日喜十六岁。两人皆是柔然国人,两人多年前便被卖进乌洛府中,长期服侍乌洛起居。
那日听乌日喜说,只因盖娜会些武功,便被乌洛派在我身边。
我眼神有瞬间的凝滞,依然不愿听此人的名字,只道:“乌日喜嗓音甜甜,唱歌必是好听,你可会唱?”
乌日喜脸上羞涩:“小姐真会说笑,我嗓子粗得跟草垛似的,哪里会唱。”
“哈哈。”我和盖娜皆被这惊人的比喻惊到了,禁不住弯腰大笑。
乌日喜见我们大笑,脸憋的通红:“小姐,可是说错了?”
我止住笑:“没有没有,乌日喜,试试吧!你唱歌会很好的。或者,我来教你大梁的歌曲。”
我抚上琴,想起灵儿教我刺绣时唱的那首小曲。
我笑道:“这个短,词意也很简单,所以,先唱这个。”
我调好琴弦,抚琴便唱了起来。
一绣一只船,船上撑着帆。
里面的意思情郎你去猜。
二绣鸳鸯鸟,栖息在河边。
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
乌日喜跟我唱了一遍,细腻的嗓音唱起来别有味道。
和着琴音,唱了几遍,乌日喜便自己能唱了。
她问我:“小姐,你说这鸳鸯真是永远不分开吗?”
我停下拨琴的手,心底涌上无限的惆怅:“那鸳鸯鸟,经常成双入对,在水面上相亲相爱,悠闲自得,风韵迷人。它们时而跃入水中,引颈击水,追逐嬉戏,时而又爬上岸来,抖落身上的水珠,并用桔红色的嘴精心地梳理着华丽的羽毛。所以古人总会有诗赞美“尽日无云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只成好日何辞死,愿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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