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更痛。”
“所以认出你以后的每个日夜,她都活在煎熬的痛苦中。”
“她不恨你。”
“所以加倍的痛。”
“所以几万条人命,成千上万倍的痛,她全自己扛下来,日夜受着凌迟。”
“这就是你给她的。”
奚若尖声朝他喊起来:“这就是你给她的!”
“这就是你带给她的!”
“这就是你给她的!”
然后她又笑起来,语无伦次的话语沾上了狠与木然,哽咽的声音带着痛快,伤着昭端宁,也鲜血淋漓地撕扯着她自己的伤口,“可即便她心悦你……你也留不住她!我也留不住她!没有人能留住她!她早就决定要走了!”
“她早就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她临死的那几日不知道有多平静!谁也留不住她!”
“孟逢熹死了!孟逢熹死了!”
“她死了——!死了——!”
“她最后都还要顾着你!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看见!我可不顾着你!我偏要你看!偏要你看清楚!偏要你看过才说!偏要全说给你听!偏要你痛苦!偏要你也尝尝她受过的痛!”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凭什么要受着这些?!”
“她做错什么了?要被雍俪和轩边这般折磨?”
“她为什么要遇上你啊?她就不该遇上你!”
“凭什么?!”
李洛听不下去,扶起她,低声劝道,“奚姑娘,别说了……”
这时庙里的钟声锵然作响,回音深重。
奚若像是被钟声惊醒了一样,面色一变,喘息着战栗着压制着胸口的痛意,用力甩开李洛的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手足无措地摸着棺材,神经质地低声呢喃着:“时辰到了,时辰到了。”
“时辰到了,她说过不要多停,今日就要下葬。”
“这世间,她一刻也不想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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