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跳下湖救人,荣国公不嫁女儿也得嫁。
陈安一路狂奔。
三年前,陈蘅就闹过两回自尽,将家里人吓得不轻。此次的事,比她当年毁容还要严重。陈蘅一个小娘子哪里经过这等大事。
荷花池里,夏候滔看到扑腾的人影,不待细想,一头跳下去。
韩庆心下急切:希望救的人是陈蘅,如此,陈安不嫁女也得嫁。
池畔花丛中,陈葳怀拥着湿透的陈蘅。
陈蘅失魂落魄地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五皇子与卫紫芙在我与他订亲后半年就生了情愫。六皇子分明早有意中人,却借求亲羞辱。一个又一个都能羞辱我,我活着只会让荣国府蒙羞,让我死!让我死……”
韩庆听到声音,猛一回头:陈蘅被救上来了,荷花池里的是谁?
为甚那人也穿着绿裳,乍一看还以为水里的是她。
原来,在陈蘅跳湖之时,陈葳正在一旁习武练剑,一听杜鹃的呼救声,几乎没湿鞋,立在湖畔将陈蘅给拉了下来。
他一边拉人,陈蘅还不忘对杜鹃道:“你叫得再大声些,装得更像些行不行?”
敢情闹了半晌,人家是在作戏。
她的话,陈葳能听见,韩庆却未听见。
杜鹃扯开嗓门,不是装像些,哭得呼天抢地乱喊:“来人啊!女郎不堪受五皇子、六皇子折辱跳湖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要哭,带着哭音;要慌张,像手脚无措的模样。
夏候滔将湖中央的人抱住,不瞧不知道,一瞧险些没怄死:这不是陈蘅,只是一个生得清秀的家仆。
少年家仆冲夏候滔直抛媚眼,娇嚅嚅地道:“谢六皇子相救!”
救?或是不救?若救,这可不是他以为的陈蘅,若不救,就这样空手上岸,明日定会有风言风语。
少年家仆亦不管夏候滔到底救不救自己,近了他的身,就如八爪鱼一个攀在夏候滔身上。
人救到中途,偏生还是一个少年家仆,没让夏候滔呕出血来。
陈蘅与陈葳互换了一下眼神。
生怕陈葳露了陷,陈蘅轻拧一把,“二兄,今日不闹一场,不会让世人知道荣国府的委屈,你一会儿可演好了。”
陈葳睨了一眼:就妹妹的心眼多。
他恶狠狠地瞪着夏候滔,这下好,瞧这小子湿成了落汤鸡,陈葳心情大好,但面上怒火丛生。
“本公子拿五皇子不能如何,可拿你还有法子!夏候滔,你既有意中人,只管娶你欢喜之人,为甚来我家羞辱我妹妹?”
他从地上拾起宝剑,不待拔剑,陈安大喝一声:“阿葳,你嫌家里还不够乱,还不快住手!”
“阿耶,岂能由人如此折辱我荣国府的女郎,今儿非让他赔罪不可……”
陈安恼吼:“闭嘴!”
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打一场,把人杀了就能了事?只会越来越麻烦。
陈蕴此刻又从自己的寝院里奔出来,三两下夺走陈葳的宝剑,生怕他一怒之下做错了事,“六殿下,今日府中事多,不远送,请回罢!”
夏候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千算万想,却救了个着绿衫的家仆小子上来,一口怒气压在胸口,险些没将他给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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