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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初回话,“敬老。”
陆野嘁了声又笑起来,“也对,少爷是队长的儿子,喊叔比喊哥合适,那以后可就都要这么喊啊!”
何云初懒得再啰嗦,转头看向陆野,神情冷淡却充满威慑气势。
小少爷亮了爪子,陆野虽然不惧倒也不多纠缠,两指在额前划过敬了个礼,再动作夸张的戴上耳机,就调转座椅背过身去。
勉强得来点“独处”空间,何云初稍才松了口气。
他握住郝奇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开始思考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以及先前的谎言。他其实是想吻他的,但伤口牵绊着令他难以自由举动。不过幸好这伤不轻,起码能让郝奇心疼,就算再怎么生气都不至于在飞机落地后丢下他不管。
很快,空乘送来早餐,何云初毫无胃口,只喝了半杯水。他始终没放开郝奇的手,维持着十指交扣,忐忑也坦然的等着他醒来。谎言总是会被拆穿的,或早或晚都没太大区别。只要陆野不来搅局,何云初自信能哄得郝奇心软谅解。
不知过了多久,紧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
何云初立刻转过头去,郝奇真的醒了。
他微红着眼睛,十分不确定的看着他。何云初心揪起来,成竹在胸的说辞顷刻就乱成一团,废纸般的被丢到机舱外。
他哽着喉咙,低声喊他,“奇哥???????”
郝奇浑身一震,恍如梦醒般将手抽离何云初的掌心,展臂将他拖进怀里。
“啊……”
胸膛相撞,伤口亦被拉扯,何云初痛呼出声,郝奇吓得要放手,何云初却抢先揽住他后背,忍着痛狠狠抱他。
“不许放!”
他贴在他耳畔颤声警告,心酸得难以言喻,也惶恐得无从遮掩。他后知后觉的怯起场来,一时分不清楚是“欺骗”的罪更重,还是“身为何云初”的罪更重。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手,也绝不许郝奇放手。
而郝奇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记得何云初中枪,然后他跟着上了救护车,却在过隧道时被人打晕,等他醒来就已被困在一个像是地下室的房间。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冰箱里倒有水和食物,甚至还有干净的毛巾牙刷。可郝奇一心牵挂着何云初的安危,还要抵抗自身对幽闭空间的恐惧,他陷入极度的焦虑中,吃不下睡不着,想尽了办法也撬不开门窗、喊不来人。郝奇几乎是脱力到失去意识,再一睁眼居然就看到何云初活生生坐在他身旁。
“小云?????”
郝奇艰难开口,声音完全哑了,短短两个字便像铁片般刮过何云初心上软肉。
“是我。”
“你……还、活着?”
“是,我活着。”
郝奇虚搭在何云初背后的手迟疑着落下,他摸到他柔软的头发,也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郝奇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没有发现任何变化,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幻觉或美梦。他长出一口气,也不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将脸埋进何云初颈间,急促的呼吸着,反复确认他心爱的、失而复得的男孩儿的气息。
何云初心疼得慌了手脚,愈是不顾伤口的收拢双臂,他亲吻他的头发,柔情又笨拙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好好的,别怕。”
茫然无望的煎熬在奋力拥抱中慢慢化解,一个是忍痛在抱,另一个也被抱得发痛。
郝奇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向窗外厚厚的云层,疑惑不已道,“这是哪儿?”
“飞机上,我们去中国。”
“……中国?”
“嗯。”何云初松手抱住郝奇的肩膀,顺势借力撑着退开。他沉一口气,放弃所有委婉修饰,直截了当说道,“奇哥,我不叫楚云。我给你看那本护照是假的,上个月过的是我18岁生日。对不起,我骗了你。”
“.…..”郝奇怔了怔,才刚恢复清醒的头脑又糊涂起来,也忘了他原本在问什么。他看着他,语塞半晌才勉强出声,“啊?”
何云初紧紧抓着郝奇的肩膀,决绝坦白,“我叫何云初,我爸叫何靳嵘,是凌邦集团董事长。凌邦你肯定听过的,也许还听过凌邦集团其实是个黑帮组织的传闻。”
他看着他,眼中似有无形锋刃,正一寸寸逼近郝奇的咽喉,“那不是传闻,是真的。”
他用那张漂亮的,英俊的,几近于优美无邪的面目蛊惑着他,“奇哥,我是黑帮头目的儿子,但我没杀过人,我的手,还是干净的。”
郝奇无话良久,将何云初的话一字字在脑中拼凑理解,却只觉得荒谬,实在太过荒谬,丝毫都不可信。他干笑了两声,僵着嘴角追问,“小云,你在说什么?”
何云初只答,“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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