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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甫心中,你的兄长是这样的人么?”
王安礼哑然:“兄长......自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我也只是......”
“只是太过尊敬兄长,希望他更好,不仅待自己好,亦待旁人好,希望他受人喜爱,不想他受人批评,是不是?”
“是。”王安礼道。
“我也是,”欧阳芾笑道,“况我听了和甫的话,貌似应该反省自己,我也常捡你兄长爱听的话说,也言行不一。”
“嫂嫂不同,”王安礼争辩道,“嫂嫂是因爱兄长......”
“所以,我将和甫的话听进去了,”欧阳芾道,“放心罢,我会去同你兄长说的。”
她再度朝王安礼笑了笑,示以安抚,王安礼心情渐平,对她言了句谢。
用过食,送走了吕惠卿,欧阳芾寻了个两人独处的机会,便开口向王安石询问:“夫君认为吉甫如何?”
王安石本铺纸研墨,欧阳芾主动接了墨锭,便交给她。“如欧阳公所言,才识明敏,博通古今,且尤善经术,实为当世难得。”
仅初次见面便有如此高的评价,对王安石而言的确少见。“适才和甫在闹甚么脾气?”
“嗯?”
“你不是去寻他了。”王安石道。
欧阳芾道:“你都知晓我去寻他了,难道猜不出他为何不乐?”
王安石抬了目,道:“那吕吉甫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文辞经术皆优于他,他应反省自身,而非见不惯对方。”
欧阳芾气笑了:“你便是这么看待你弟弟的?”
王安石道:“那我应如何看,客人尚在用食,他便起身离席,我不记得我如此教过他。”
“他不喜对方,是因他觉得对方在谄媚于你。他在关心你。”
王安石停了笔,须臾过后,继续落笔:“他关心错了地方,他该关心的是如何应对明年的礼部省试,而非担心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真不知兄弟俩平时是如何进行沟通的,欧阳芾无奈了,道:“介卿。”
“甚么?”
“若是我呢?”她问。
“何事若你。”王安石一时未用脑子,待用了脑子之后,他抿唇不言了。
“若是我要你小心吉甫,让你多留神观察他的人品,你会斥责我吗?”欧阳芾道。
“......你会么。”王安石问。
“我会。”因她答应了王安礼,所以她会。
王安石沉静半晌,对她退步了:“......好。你既说了,我会留意。”
欧阳芾心满意足地揽过他的脖子,在他唇畔轻啄小口:“介卿最好了。”
待亲完放开手,欲往门外跑走时,又听王安石在身后道:“上回和甫作的文章我已俱做了批注,你叫他来我这儿取,这两日所读不懂之处一并汇了问题带来。”
“好咧。”欧阳芾轻笑应道。
第46章
是年冬,裴如观的兄长裴如晦出知吴江,欧阳修作主置宴送别,席上送别者有文士七人,欧阳修、王安石、苏洵、姚子张、焦伯强、裴如观等,女眷于隔间另置一席。
是时苏洵未经科举,而是经由韩琦推荐,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这是个九品下的小官,故苏洵年纪虽大,官身却为几人之中最低。
“古之送别,未有不太息掩涕者,以为‘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今日送如晦赴任吴江,不当引为悲事,依老夫看,不如大家各自赋诗一首,就以‘黯然销魂,惟别而已’八字分韵,如何?”
欧阳修提议,诸客自然纷纷赞同。于是按座分韵,裴如观分得“销”字,王安石分得“然”字,欧阳修分得“已”字,苏洵分得“而”字,其余诸位各得一字。
众人作诗,或快或慢,这厢欧阳修、王安石已将诗句写就,裴如观拿起来念道:“青发朱颜各少年,幅巾谈笑两欢然。柴桑别后余三径,天禄归来尽一廛。邂逅都门谁载酒,萧条江县去鸣弦。犹疑甫里英灵在,到日凭君为舣船。”他笑了:“介甫先生的诗总是意味悠长,哀而不伤。”
又将欧阳修的诗念去:“鸡鸣车马驰,夜半声未已。皇皇走声利,与日争寸晷......人生足忧患,合散乃常理。惟应当欢时,饮酒如饮水。”
姚子张道:“欧阳公超脱放达,我辈之所不及。”
见苏洵仍在斟酌文字,焦伯强感慨道:“‘而’字当为八字中最难的一韵,即便如苏先生这般文采,要作得恰切自然,不着痕迹,亦须考虑良久。”
“不然,”苏洵捻须否定,“老夫心中已有章句,只老夫平日习惯了字字斟酌,但有一字不合心意,总要删改数遍,直至满意,才肯落笔示于人。”
众人于是颔首赞同:“苏老先生不愧为文章大家,对待笔墨严谨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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