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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士季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季氏,你给了田县丞什么能说服田娘子拿命来换?”
他盯着季氏,一字一句问:“想来想去,你手中最有力的牌也不过是子嗣香火一流。对了,田县丞那个妾生子叫什么?田文宇?”
季氏身子一软,歪到一旁,她呆了呆,忽而爬起,重重磕头道:“大人,奴招了,奴全招了,田文锦乃奴所杀,不关二爷的事,一切皆是奴贪心不足,是奴不守本分!是奴自作聪明!”
刘士季掉转视线,冷冷道:“你道公堂如田府私宅,由得你翻手云覆手雨?无知愚妇。来人,传田文宇。”
季氏一听田文宇三个字,霎时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六
蔓草凄凄,一望无际。
刘士季带着王德忠骑马而行,后面随着两名僮仆。
“大人,后头那辆马车已随了咱们一路了。”王德忠悄声对刘士季道。
刘士季头也不回,道:“且由它去。”
王德忠忍不住再道:“可……”
刘士季淡淡地问:“怎的,担心车内的女流之辈行刺本官时,你收拾不了?”
王德忠笑呵呵道:“怎会呢,大人说笑了。”
刘士季马鞭一摔,策马狂奔,王德忠吓了一跳,赶紧乖乖纵马跟上,再不敢多言语一句。
今日乃刘士季生母冥诞,往昔几年刘士季在外为官,忙忙碌碌,此番巡视南康道,又亲临建昌县,这一日自然要来母亲墓前祭奠一番。
他自为官以来,每年遣人返乡为父母坟头加固洒扫,整修墓园,许璋任建昌县县令以来,更是多方照拂刘氏坟冢,故现下刘士季父母的墓地较之落魄当年,已不知光鲜整洁了多少。刘士季下得马来,早有僮仆上前布好祭奠果品香烛,刘士季照着规矩行礼叩首,又焚了一篇亲笔祭文,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礼毕,他伫立良久,脑子里不知怎的,忽而想起母亲当年含笑打趣他的话:“若不好生读书,来日叫新妇腹诽取笑,母亲可是不管的。”
音容笑貌宛如眼前,可慈母长逝,那记忆中明亮耀目的少女,却也湮没到无处可寻。
刘士季默默闭上眼,耳边风声猎猎。
良久,他睁开双目,对王德忠道:“你去问请那马车上的人来此。”
王德忠一愣,随即道:“是。”
他去了一会,便带着一老妪并戴着帷帽的娘子前来,正是已无罪释放的田娘子与张氏二人。
当日公堂之上,季氏虽欲将杀田文锦之罪揽到自己身上,然田文宇却亲口承认,田文锦乃他所杀,田乐婉此前顶罪,不过为护住父亲一脉子嗣,而他被季氏锁在家中不得外出,有口难辨,无法亲临公堂自首。他虽是少年,然生得手长脚长,平素爱舞刀弄枪,力气不小,且那匕首乃他之物,田乐婉闺阁女子,怎会有利器在身?刘士季甚为干脆,当即便将田文宇收监候判,季氏以妾诬告嫡女,乃以下犯上,一并押下不提。
案情至此已算大白,便差判词一写,落下帷幕了。
可田娘子却找上门来,几次三番被拒后,甚至尾随刘士季至刘氏墓地,这般胆大妄为,刘士季已不知该怒抑或该以冒犯朝廷命官为由将她再抓起来算了。
然转念一想,母亲生前极是满意为他聘田氏女为妻,或者瞧在母亲面子上,见一见也无妨。
田娘子一走近,便朝他行了礼,双膝一屈,又欲给他父母叩首。
“且慢。”刘士季冷冷道,“你已非刘家妇,此礼家父家母受不得。”
田氏女却清脆答道:“妾如今确非刘家妇,不得为二老披麻戴孝。然刘老爷生前疏财乐施,曾救困厄无数,遇荒年捐资数以万计。刘夫人经理内治,虽于富贵之家,却勤俭自力,衣粗食粝以资夫君善行,从无怨言。二老高风亮节,妾心向往之,受大礼亦不为过。”
她说罢也不理会刘士季,上前恭恭敬敬对着墓碑行了大礼。刘士季有些无奈,却也不好真个阻拦,待她礼毕,禁不住冷声道:“田娘子,今日本官见你,乃看在先母份上,你莫以为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便能为你弟弟开脱,扰乱断案清明,本官一样可拿你……”
田氏女侃侃而谈道:“妾怎敢有次妄想,妾此番前来拜见大人,却是信大人乃中正君子,清廉无私,绝不姑息奸恶,亦不会冤枉好人,故来与大人指出些案情疑点,绝非有意为舍弟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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