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月朝她点了点头,善意的笑了笑,才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二门宫墙外,小宫女才回过了神。她一想到刚才的那个笑,只觉得浑身都酥了。难怪最近阖宫都在传,陛下看上了庭月呢。她一个女子,都被要被她眩晕了。
“姑母,您看,这样是不是味道好多了?”
“嗯,是不错,你有心了。竹儿还是这般懂事孝顺。”
屋内传来太后满意的声音,显得极为温柔。
庭月掀开帘子,走到大殿中间行礼,“奴婢参见太后。”
太后还未曾说话,一旁的许若竹就率先开了口。她极为亲昵的搂着太后的胳膊,依在她身边撒着娇,笑着道:“姑母,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庭月姑娘罢?”
太后抬眼扫了许若竹一眼,饶有兴味的问道:“你听说过她?”
一个外戚之女,若是将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就连太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可就是大大的动机不纯了。
许若竹不蠢,相反她还极为聪明。身为汝宁侯府极力培养的嫡长女,对揣摩心思总是比旁人要厉害一些。她笑着摇头,眼里满是天真无暇,娇笑道:“适才进宫,路上的宫女一直在议论纷纷,我实在是好奇的紧,就偷偷听了一耳朵,恰巧听见了这个名字。”
太后笑意不变,扫了眼一直端正侍立在一旁未曾发声的庭月,道:“那些奴才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寿安宫的闲话也敢乱传。你告诉姑母。哀家记得,你来的时候,走的是南门吧?”
许若竹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画屏,吩咐下去,将今日在南宫门到寿安宫值班洒扫的所有人全部记起来,各赏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画屏恭声应下,面上无半点波澜,走了出去。
许若竹脸色舜白,勉强笑道:“姑母,那些人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路过恰巧听见……”
太后打断她,道:“若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那就是该罚。在这宫中,得学会‘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还小,得慢慢学。”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许若竹一眼。
当着一屋子奴才的面儿下了面子,许若竹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起身双手放在腰间,朝着太后行了一礼,垂下眼睑,语气诚恳,道:“是,侄女受教,姑母教训的是。”
她认错态度诚恳,看上去可怜兮兮。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对她难免要比别人多了几分宽松。太后面色稍霁,温声道:“哀家也有好几年不曾见过你了,就在宫中住上一阵子,陪陪哀家罢。”
许若竹腼腆的笑了笑,眼中是恰到好处的濡慕,道:“竹儿也想姑母了,母亲也让竹儿陪姑母好生解解闷呢!”
“青雉,你去乾明殿知会皇帝一声,就说汝宁侯府的表妹进宫来了,让他晌午过来一起用膳。”太后转过脸,拍了拍许若竹的手,道:“待会儿你先去挑几个伺候的人,待用过午膳见过你表哥就去休息吧,今日坐马车也是累了罢?”
许若竹揽住她的胳膊,道:“能见到姑母,竹儿立即就不累了,心里可高兴了。”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太后被她哄得合不拢嘴,道,“你先下去看看罢。”
“姑母,竹儿方才误会了庭月姑娘,实在是对不住。”许若竹开口道:“这几日,不如就让庭月伺候我吧,左右还能多个人陪我说说话呢。”
太后看了庭月一眼,又看了眼许若竹,眉头轻皱,还未说话,便听见一道清越的男声传了进来——
“让她伺候你,你是属牛的吗?”
邵从湛一身精神的白玉锦袍,慢悠悠的晃了进来。
一屋子的宫人呼啦啦的跪倒一片,纷纷扣头,“参见陛下。”
许若竹猛地抬头,一眼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男子。墨发漆黑,身量修长挺拔如竹,修理良好的剑眉斜飞入鞘,一双精致的眸子里承载着满满的星光,俊美不忍直视。男子斜倚在门框旁,身上的贵气逼人与那几分骨子里的慵懒,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风流恣意。
今朝并不大讲究男女大防,女子也可结伴出游,游街打马。许若竹闲暇时,也曾跟小姐妹们聚在一起,偷偷议论京中的那些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但没一个比得上他。
许若竹听见了狂躁砰动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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