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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王专管安南交趾及柔佛、暹罗等地朝贡互市,宁平侯世子管盐铁,令国公世子管开海,个顶个都是实权派,大忙人。
而府邸的主人阳朔侯么,也不娶妻,也不纳妾,内宅的事儿全由管家青竹代理,闲来无事,写信回长安,找宋寅娘寻来十好几个侍弄葡萄的好手,又要了十几船葡萄秧,他的封地阳朔县,不种粮,不种稻,葡萄与荔枝园连阡陌,并由王默带人开辟了几座山头,种植竹木与各色花卉、香药,一年多功夫,倒有声有色,把几千户人家支应的忙不过来,葡萄还未挂果,只是长势喜人,荔枝却丰产,各色花卉更是花用不完,便当即封船,向北运回长安,孝敬亲长,向南则顺势出海,赚些零用。
倒也不是没人眼热,一心要告他们侵夺民田、抢占民利,只是这几个人,倒有两个是皇帝的表弟,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还有一个是皇帝的内弟,你说说,到底怎么告状,找谁告状?
一切上了正轨,进了六月,静江府便燠热的难以忍受,屋内放了香花、冰盆、风轮,又取风凉意,还算清爽,阳朔侯的懒骨头犯了,窝在榻上,不肯起来,今日内室陪他的是靖江王,手中捧着冰碗,昨晚上闹得厉害,今天起来便做小伏低,陪着笑:“这个不好,我们吃别的?荔枝才得了新鲜的,让他们榨了浆水来好不好?”
镜郎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给贺铭留了个背影,懒洋洋道:“……只是想着宫里的玫瑰卤子了。”
“嗳!巧了,皇兄才送了两个厨子来,应当会这个,我这就叫她们做去。”
镜郎听着贺铭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不过一笑,翻身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便在榻上盘腿坐下,目光停驻在墙上,久久不去。
内室宽绰,并不多加隔断,只挂着竹帘遮蔽日光,陈设不多,随意散落着几样主人近来赏玩的金玉物件,多宝阁上也只搁了几样玉器,墙上更是干净,只独独挂着一幅并不切合时令的春日桃夭图,轴上扣着一只金蝉儿。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认出,这桃夭图的题名乃是先帝御笔,落的是阳朔侯的私印“离枝”,暗合的是他的荔枝园。这画,先有的题名,再画的画,这印章,还是去年岁末,镜郎收到随生辰礼物送来的画卷,经由贺铭亲手装裱,最后添上的。
帘子一掀,却是青竹进来了,镜郎撩了撩眼皮,随口问:“陈之宁从庙里回来了?”
“还没有,请佛骨是大事,这才斋戒到第六日。”
青竹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出去进来,出去进来,如是者三,镜郎收回视线,见他打角落里抬出一只藤条箱来,不由蹙眉道:“你收拾这些个做什么?”
“不是一直惦记着桂味么?好容易成熟了,咱们去自己园子里,摘了便吃,可不是最新鲜甜润的?”青竹说着,捧出一袭鲜艳的大红罗衫到镜郎跟前儿,“也有七八日没出门去了,今日赏个光,咱们上船去阳朔,正好吃晚饭。”
“这么大的太阳,谁要出门去?”镜郎撑着下颌,打起精神同他拌嘴,“还穿这个颜色,热也热死了,不去!”
青竹好说歹说,求了他好一阵儿,镜郎愈发拿乔,好笑道:“你们又想着作弄我什么呢?一时又撺掇着我出去。”
青竹无辜道:“就算是有鬼主意,那也是几位爷想出来的,和我可没有干系。”
镜郎失笑摇了摇头,让青竹往脸上唇上偷了几个吻,才没骨头似的站起来,由他服侍着穿衣:“也罢,漓江向晚,水风也凉,倒想吃鱼了——你说,是不是寒露来了?”
青竹还是满脸的笑,只是摇头:“你别问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镜郎没好气地啐了他,倒又让青竹扳过脸,在颊上亲了一口,镜郎在他额头上使劲儿戳了几下,又道:“也好,王默惦记着他那丛昙花快开花了,好几日没回来,我也去瞧瞧他,可别背着我,勾搭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儿去了。”
套了车,贺铭与青竹提溜着镜郎上了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江边,小小码头之中,别无他人,静静停泊着一艘带舱平船,看着像与江上往来渔民所用的小舟并无分别,只是整洁些,宽敞些,船尾站着个身材高大,皮肤作了深麦色的船夫,粗布短衫,蓑衣斗笠,踩着一双草绳穿的木屐,他人很沉默,但手大脚大,很有力气,单手便抬起藤箱,轻轻松松安放好了行李,镜郎搬了张藤椅,早绕到船头坐着,只等开船,甚至没回头多看一眼。
青竹守在船下,垂手而立,姿态恭敬,贺铭与男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笑,贺铭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到底一言不发,冲他拱一拱手,行过礼,转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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