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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纠结得用手指一遍遍划拉屏幕,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睡觉有没有怪癖?
高一寝室一共六个人,她有两三回失眠,都听到了大合唱,磨牙的、打呼的、说梦话的,就差梦游的,别提有多热闹;402还好,除了麻芯睡觉会咕哝几句梦话,都挺安静。
那她呢,会不会磨牙、打呼、说梦话?高一她和室友们感情淡,一年都没说上几句话,从来没人告诉过她,不代表没有啊。
和乐目光落在手机上,开始脑补各种画面,她总不至于在睡梦中大喊“于老师我爱你”吧?大半夜突然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告白,给老师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也该是一个海景别墅,连海的那种。
越想越是坐立难安,可这个点打给谁都是扰民。
神不守舍地倚着柜门站了好半晌,直到胃发出不适的信号,和乐这才直起身,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
排队买早餐时,和乐原本等在糯米饭的窗口,这个点,食堂人不算多,她前面那人已经在刷卡,窗口阿姨笑眯眯地望着她,都要问出口了,她忽然移出队伍,冲着阿姨抱歉一笑,拐去包子窗口,要了份贵不过王中王香肠的早餐——五角的实心包,五角的豆浆。
香肠要一块二。
提溜着早餐往寝室赶,开门、关门,和乐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还未喘匀气,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翻到通话记录,点击第一条。
顿了下,她拨过去。
没多久,手机振动一下,她的心脏也随之抖动一下,试探地叫:“老师?”
“早。”那头立刻有了回应,不是平时清朗的嗓音,沙沙的,略略带了点鼻音。
和乐把手放心口揉了下,拿远手机,小小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给您。我刚才看到昨晚的通话时长有两个半小时,我没打扰老师休息吧?”
“没有。”那头回得很快,“退出通话界面后忘了还在通话中。”
是这样……
和乐只能说将信将疑,毕竟老师的嗓音听上去像是没睡好,疲惫感浓重;再且,她极少见老师这么马虎。
可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支撑老师有意保持通话的论据。
“那老师送的通话时长还够吧?”
“够。今天也早起?”对面换了话题。
“嗯,已经习惯了。”和乐心不在焉地答一句,一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桓,她不晓得该不该问。
可转念一想,哪怕老师察觉端倪,总归情况也不会坏过那句“你去管你的女朋友”。
那就问吧。
她靠在寝室门上,把手机拿远,一个深呼吸后才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徐声问:“老师,您对每个学生都那么好吗?”
大半夜接到学生无厘头的电话,也不忍苛责;百般体贴地站在学生角度,一面剖析,一面安抚;甚至,因为学生一个怕字便保留通话,时长达2小时25分钟……
会有一个老师,对学生关爱呵护至斯吗?
那头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慢了数秒才答:“当然。”话音里渗入熟悉的笑意,“不是你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每个吗?”和乐执拗地重复。
她上牙无意识磕着嘴唇,等得越久,磕得越重,直到嘴唇行将被磕破,和乐等来两个字,明明温淡,听在她耳里却掷地有声:“当然。”
她闭了下眼,后来说了什么也不大记得,挂断电话后,她把手机归位,沉默地吃包子喝豆浆。
吃过早餐,和乐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上,英语课本搁腿上,老半天没翻一页。
寝室楼前成排的行道树,也不知打哪飞来一只白头翁,扑棱着翅膀,叫声抑扬顿挫。
她恍惚想起初中时,有一年暑假,她房间窗户正对的一角房檐来了只白头翁,每天天方刚亮便开始叫唤,和乐数过,就四声,仿佛问的是:起床了吗?
那会她听到这声叫唤,便会起床学习,还在书桌上刻下六个字:知识改变命运;只因在敏感细腻的青春期,她渐渐有了贫与富的概念。
忆及此,和乐闭起眼,听着白头翁的鸣叫,一声接一声,一句接一句,煞是悦耳与规律。
她的面皮也随之发红,至于滚烫。
她在做什么呢?
高二暑假以来,她一直围绕着“老师喜不喜欢我”的问题打转;任性地交白卷、动不动便想入非非,这些行为,错得离谱,而自己竟以为理所当然。
容容说得对,现阶段,学业为重。她比绝大多数人更依赖高考,那句“知识改变命运”犹刻在她的书桌上,还有半年时间,她必须全力以赴。
何况,老师的态度已经摆在那,她只是他种下的桃李中的一株,与其他人无异。既然只有做学生才能得到老师的关爱,那她就本分点,尽好学生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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