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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虽不是件好事,却帮了目前的冷因一把。
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应聘上了三家,加上原先的商务酒店,每天至少可以保证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因为钢琴师的工作时段并不固定)。
工资虽比不上KTV,但凑合着过日子是绰绰有余了。
宋岳计划冲顶的那天,深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深圳秋天少雨。
这让冷因想起一首曲子。
她找了家书店印出谱子,雨中宝贝似的抱护着琴谱。十月底的深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秋天:树叶仍青、温度仍高。但早晚微凉,属于夏天的燥热地气已经褪去。天阴阴的,透着一丝诗意的忧郁。
这是一家五星酒店;是唯一一家没有向她要证书、文凭,直接让她演奏面试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大堂宽敞、明亮,欧式装修豪华却不显俗气。可能因为开阔的原因,来往的食客、住客明明更多,却比先前的商务酒店更为安静。冷因在琴前坐下,能够听见金属和陶瓷餐具相碰、红茶倾入瓷杯、以及人们礼貌交谈的声音;非常融洽。
这种融洽对琴师而言,是一种完美的压力;她需要不显突兀的切入、并在当中寻到属于自己的平衡点。
冷因深呼吸,求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放下、放下。
冷因一直相信,音乐是可以穿透时空、连接灵魂的;很久以前、某一瞬间的情感、意境可以通过音韵传达现世。就好像现实中的某一场景、某一画面,常常好似在梦境、甚至前世中经临。
【山殿中的古寺,墙头滴答、滴答的漏着冰凉的雨。雨滴是那么轻柔,轻柔得叫人心厌!淫雨霏霏何时是个尽头!迟迟未归的爱人何时才能归家!】
这是一首单调、冗长的曲子,从头至尾重复着一个单音;像秋雨,不生动、不犀利,细碎、低糜,叫人昏昏欲睡。
可又那么情深意切。像溺水的人绝望又期待的伸出一双被浸泡得柔软的手。
一曲终了,也无知觉。
竟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将她带回到人间。
冷因起身,害羞得鞠了个躬。她庆幸钢琴的高度足以遮住自己的脸,因为那时她的脸上一定是难以遏制的不矜持的笑容。
结束后在大堂门口,冷因又遇见了老人。老人有了名字,史文祥。
史文祥还是一件暖色调的格子衬衫、卡其色长裤,戴了顶浅灰色的细格贝雷帽,像是从上世纪初的法国巴黎穿越来的。
那天下午,大堂门口,史文祥只和她说了两句话。
“肖邦在等待爱人乔治·桑时写下了《雨滴》。”
“那么,你呢?你等的人回来了吗?”
冷因觉得,那一天她过得像梦。
翌日上午,冷因在琴房练琴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放在钢琴顶盖上,震动传来第一声,琴音便戛然中止。
冷因仓促的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黯淡下去。电话号码开头是+852;电话来自香港,而不是尼泊尔。
“请问是冷小姐吗?”
“您是哪位?”
“这里是佳德拍卖行的拍卖人小刘。”
“你打错了——”
“等等,”那头检查了一下电话号码说,“号码对的呀。您不是冷因小姐吗?”
银行保险箱办理起来不难。冷因带上身份证,在小刘的带领下将那套不属于她的明朝杜鹃金耳饰、金簪,以及同朝的一件迷你白玉千里驹一同存放进了保险箱。
冷因不用出一分钱,拍卖行直接续交了十年的租金。
“这是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出了银行,小刘解释道。
“请问这套首饰是谁拍下来的?”冷因问道。
“您不知道?”小刘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你想想呗,能为你花这个价钱的人应该不多吧?至于是谁拍的……这个我是不能说的。”
“那我能不能问一下拍了多少钱?”
“这个可以,我们官网都查得到的。”小刘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首饰一百二十万港币吧——都上报纸了。白玉雕便宜点,十来二十来万吧——不好意思,这两天业务办得太多,具体数目我得去查查。”
莫文滨的电话一整天都没有人接。江倩电话也是。
下午弹完琴后,冷因直接打车去了颐园。保安守着大门不给她进。冷因说户主可能失踪了,保安将信将疑的给4栋11-1对讲机打了过去,果然是没有人在家。
“报警没?”保安换了张严肃脸,一本正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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