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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少有人不想驻颜不老,到了叶迦氏这般年纪的,更是心心念念耿耿于怀的头等大事,听了这话,自然喜不自胜,“敢情咱们的小樊还是个神医呢。”
“待太妃病好了,再夸糙民不迟。”
“好,好,待太妃的病好了,一定要重赏小樊!”
药到手了,能否病除?没有病例在前,她不敢笃定。
隐三四
“坐进去。”夜入三更,王府最幽僻的暗室内,楚隐岳将木盆、开水陆续运来,将手中药材放入盆底,浇以沸腾开水,待水注满一盆,对仰在土坑薄席上不解望她的人道。
“……什么?”
“百药汤。你身上的脓疮腐烂已久,需尽快去腐出新,浸泡是最快的法子。不过……”她轻描淡写,“如果你怕疼,我会采用另一种方法。”
“怕疼?”楚远陌自嘲冷哼,两手支起身子,就此滚了下去,坐进盆里,使得水花四溅。
樊隐岳立在门边,未使滴水沾身。“旁边有瓢,用它来冲洗泡不到的部位。等药汤把粘结在你身上的衣服泡开了,脱下扔出来。一个时辰后我会回来为你做下步医治。两刻钟后,你全身会疼痛刺骨,忍不了的话,尽管半途而废。”
“你到底是谁?你既然想救我,为何还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已旋起脚跟,半侧首,淡道:“你既然连死也不惧,我是谁,并不重要,眼下你只须知道我是救你的人。”
“也对。”楚远陌艰难举瓢,对着未末入药汤的肩臂一径冲浇,“小爷只是想告诉你,没有小爷忍不了的痛,你仅记住做事做到底,莫让自己成了半途而废的那个就好。”
很好。她想要得就是一个尚有骨气尚有求生渴望的人。若他连灵魂也被削磨如外形一般腐烂不堪,她兴许当真会用银针一根替他解脱了事。
楚远陌,南院大王府的二少爷。九岁母死父逝之后,骑马断了双腿,被扔在这间独室之内,断伤处未涂药,随意困扎,任其自愈自合。每日被恶奴逼用一餐饭食,使其饿不能死。在足不能行,食不得饱之下,他只能瘫卧c黄上,两腿伤处剧痛,痛生火,火生毒,毒素蓄积体内,身生疮,疮不得理,化脓,脓水破淌,染了好肤,生疮,化脓……
至今已三年。
三年。她在地宫内的三日,已如在阿鼻地狱滚过一圈,这三年,他又是如何熬过?
“但凡你还有可救之处,我便不会放弃。我能不能救你到底,端看你自己的出息。”她言讫,阖了门,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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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楚远漠尚未就寝。
书房内,府内各管事及侍卫总长俯首默立面色暗沉的主子身前,噤若寒蝉。
十几日前,潜进府来的刺客来去自如,杳无痕迹,极大挑战了南院大王府的威严。而至今,查无进展,更有悖南院大王府素来水准,相关人等莫不汗颜愧怯。
“怎么都不说话?本王的诸位管事和侍卫总长都哑巴了不成?”楚远漠话落,诸颗头颅埋得更低。
“不说话,事情便有所不同么?不说话,本王王府的守卫便天衣无fèng了么?”
“奴才们失职……”
“本王不想听些废话!”楚远漠浓眉厉扬,“尔等查不到刺客行踪,那恁多天又查到些什么呢?”
被赐了楚姓的侍卫总长楚河见两旁都无人回话,道:“依那日刺客与王爷过招时所用的武功套路来看,用得好像是东瀛剑术。奴才已差人全城暗查近期是否有东瀛人出没。”
“这也算一个说辞。乌达开,你呢?你又有何斩获??”
乌达开忙不迭道,“奴才以为刺客可以在府内来去自如,对府里地形必定有所了解。进府前想必已在府里暗伏了几日。奴才正对府内人员逐个排查。”
“可有可疑人选?”
“府里的老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对王爷忠心耿耿没有二话。近来新进府的,后厨有一个,洗衣房有两个,还有一位是……”暗睇主子一眼,他小心道,“是樊先生。这四人中,后厨杂役当夜和一大群长工睡在一块儿,睡得像死猪。洗衣房两个奴婢也和一大群人睡在通铺上,有目共睹。唯有樊先生得太妃恩赐,独居一室,无人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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