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唐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在奚静观面前捏死一只飞蚊。
“此地久无人迹,一点人气都没有,怎么能不怕?更遑论还带这个你,细皮嫩肉的,这蚊子还当是天上掉馅饼儿,有人千里迢迢送饭来了。”
他说着,手里的灯换了只手提,用干净的那只手又将奚静观裹严实了。
燕唐隔着薄薄的衣物牵着奚静观的手,走了还没两步,眼前一花,手里的风灯就被奚静观抢了去。
她在前头冲燕唐招手,“我比你识路,你得跟我走。”
燕唐看她笑靥如花,无奈道:“你就是不识路,我不也得老老实实跟你走吗?”
走了一程,燕唐也不再费力为奚静观拉扯莲蓬衣了。
奚静观与燕唐倒了个个儿,她在前迈着沉稳的步伐,哪里有路、哪里没路,就是心中不记得,腿脚却还记得。
她一边走,一边说:“我早和你说了,蚊虫不爱叮我。你偏不信,这衣裳这样厚,没被飞蚊咬死,倒先被热死了。”
燕唐任她说教,极适应奚静观心血来潮的放肆,“作什么总将生死挂在嘴边,我哪里舍得?”
说来奇怪,舊shígG獨伽越是逼近若禅寺,飞蚊细虫便越发少了。
安安静静的,连声虫鸣也不见了。
燕唐远远瞧见若禅寺的破败屋顶,心中便油然而生一种古怪心情。
寺中空无一物,神佛香案一概不见,奚静观向内行去,燕唐借着月色,留在寺前看门儿。
他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聚精会神间,余光瞥见了一只老雀。
若禅寺里有道墙已经坍塌,墙外有块黄土坡,一株老树张牙舞爪,树影倒在地上,隐隐有颓然之势。
那只老雀就落在树上,灰扑扑的羽毛几乎落了个精光,干瘦的身躯不难支撑,可它的影子却摇摇又晃晃。
燕唐天性便喜鸟雀之物,他对这只奇怪的老雀生出亲近之感,起身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老雀别着脑袋,不知看向寺中何方。
燕唐走近了,它也没把歪歪的脖子拧过来。
老雀视燕唐如无物,燕唐折了一片草叶逗弄它,它也毫无反应。
燕唐惋惜道:“原来已经看不见了么?”
他才说完,老雀陡然如枯木逢春,精神矍铄起来,脖颈灵巧扭了过来,一双圆眼泛起微光,转瞬又变黯淡。
燕唐转身,原来是奚静观提灯归来了。
奚静观一脸失望:“你怎么转过头来了,我有意压着脚步,就是想吓你一吓。”
燕唐接过她手中多出来的包袱,并未多问,反手指了指枯树上的鸟,“刚结识了一位鸟兄。”
奚静观看了看这只鸟,熟悉感转瞬即逝,她越看,就越觉得陌生。
走了一路,奚静观又累又倦,她想了半晌犹想不出这老雀在不在她的前世,便对燕唐道:“左右你爱养鸟,不如将它带回府中去。”
燕唐转身,对老雀曲起一根手指。
“鸟兄,随我回家去罢。”
老雀又侧过了脖颈,一动不动。
燕唐试了两次,悻悻地说:“想来是与我们无缘。”
奚静观也不强求,“想来府中也不比此方天地自由。”
他二人低语着转身,才踏出了腐朽的寺门,身后便传来“啪嗒”一声,霎时间,奚静观的心顿时空了大半。
奚静观与燕唐一同回头,是枯树上的老雀落了下来。
燕唐自小就在与鸟打交道,他跑过去蹲下身,看了一眼,抬头道:“它死了。”
奚静观顿觉苦涩,这下若禅寺里,是真的了无生机了。
她恍然着愣在原地,身前是空空如也的若禅寺,身后是一片浩荡的野草化海。
燕唐或许在说话,或许没说。
奚静观连风声也听不见了。
在她的目光中,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枯坐在断臂的佛前,他的容貌徐徐变化,鹤发一点点褪却,转眼又变成了青丝。
“燕唐……”
佛前的燕唐好似在苦海中经过了千锤百炼,他总是弯弯的眉眼没了光彩,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却没独独掠过了奚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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