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没见着,昔日意气风发身强体健的男人如今像个要死不活的痨病鬼。
那头标志性的长头发还在,只是枯黄干涩没了光泽,看的出主人也无心打理,就那么胡乱的扎了一下垂在脑后,头顶上夹杂着零星的白头发,特别扎眼。
闵涛原本不胖,可也不瘦,常年跳舞健身的习惯让他的身体相当有料,柔韧性也很棒。即使分手时候男人颓废的有点消瘦,样子还在。
眼下全毁了。
“你……”方南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关心显得那么苍白又虚伪。
男人脸颊瘦的凹了进去,眼底有血丝,眼袋极其明显:“放心,我没吸毒。”闵涛还有心情开玩笑。
方南哦了一声,转着面前的咖啡杯。
隔着身边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夜色斑斓,车水马龙。正是下班的点儿,车铃声喇叭声响成一片。
有点分心。方南突然想到,有次何跃森曾经讲过,过去那些人就不要再来往了。
他不会自作多情想着那是因为何跃森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不过是大男人对于私有物品的强烈占有欲和圈子归属不相容问题罢了。
闵涛清了清嗓子,有点不自在:“我今天叫你出来是不是很冒昧?其实也真的有点事儿。”
“你说。”方南回过神,看向一桌之隔的男人:“你要不要点份简餐吃?”
“算了,没胃口。”闵涛摸出烟,想到这里不给抽又放在了桌子上:“你呢?想吃点什么?哥哥请客。”
哥哥。
“我等会儿回去吃,”方南抿了抿唇:“家里做好饭了。”
闵涛没忍住,低低的嗯了一声,眼底泄露出些许的惊讶:“你找伴儿了?”
知道他说的伴儿是什么意思,方南没打算解释,不置之否的唔了一声。
“挺好,”闵涛下意识的摸出香烟,很明显脑子已经自动忘记了一秒前这里不能抽烟的记忆:“真挺好,有个人知冷知热的……”
方南注意到他夹着烟的手指在抖,是不可控制那种。
“你这是喝酒喝的?”
闵涛低头,自嘲的笑笑:“是吧,好像有点酒精依赖的意思。不提这个,我简单把事儿说了,不耽误你回去吃饭。你知道,我海狼那里是自有资产,虽然搁置了一段时间,可是简单装装还能再开门营业。位置流量什么的都不错。前几天有人找我,想把店盘过去,就觉得一直闲置着太可惜了。哦对你也认识,一揸哥。可是老子不高兴把店卖给他,琢磨来琢磨去,就想着先问问你感不感兴趣,要是有兴趣,我就优先便宜点转给你。”
“你缺钱?”方南喝了口咖啡,真难喝。一如既往。
“谁不缺钱?”闵涛自嘲的笑,深深吸了一口烟。
有服务员走过来,脸上带着不满:“先生这里不能吸烟。”
男人挑了挑眉,又用力抽了两口,转头找半天没看着灭烟的东西,直接弯了腰摁在了鞋底上。
方南犹豫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不开了?”
“不想,就是烦,各种烦。”闵涛就手拽了张抽纸,包着烟头搁在了桌面上:“开了十年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开酒吧了。”
“我没钱,买不下来。”方南直言不讳:“我的经济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五万块钱也凑不齐?”闵涛开的价格让方南大吃一惊。那样的位置,随着A市地皮的热度蹭蹭上涨,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将来拆迁,利润是看得着的。何况当初海狼吧开着的时候,每天账面的流水加起来,五万块也就是一个月的数字。
“你少加一个零吧?”方南挑眉毛。
“没错,五万。”闵涛闲闲的表情依稀看得出往日那个风华绝代老妖物的影子:“友情价。”
方南一下就明白了。可是那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梗的难受,更加不敢随意应承了。
“我又不是白送你,你那是什么表情?”闵涛笑了笑:“算了,你回去想想,不急。要是有意向,这两天打我电话,还是老号码,咱俩去办个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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