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来了。坐在车子里,蓝皓长长的松了口气,墨天不经意的瞥了眼开车的人,懒懒的靠近椅背里,好像一团软泥,连动一下都懒。
车子开出墨家不久,便缓了速度,最后在一处僻静的,站着一个人的路边停了下来,墨天看了看周围,转眼看向‘司机’,接收到对方的视线,蓝皓假咳了下,“那个……实在没办法了……”
姬康软硬不吃,铁了心不让凡奥见墨天,无计可施下,只好想办法将人骗出来。
蓝皓看着墨天,发现这人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蓝皓很识相的,不等人家请他,便自己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门敞开着,看也不看站在车外的人,墨天懒懒的合上眼。
“小天——”
轻唤得不到回应,凡奥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那微微隆着的小腹上,眼底闪过纷杂的情绪,掌心轻轻贴上那团隆起,感觉身下的人微微震了下,却始终没有睁眼,温热的感觉透过掌心传来,暖暖的,递进心底。
“对不起。”再多话,也无从说起,唯有一句道歉,包含起所有的心意,希望对方明了。
密黑的羽睫颤动着,两个清泉顺着眼尾涌出。
凡奥抬手想拭去那搅心的清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
这是第三次看见他的泪水。
第一次,是他父亲的葬礼,十岁的他哭得几次昏厥。
第二次,在那个大雨瓢泼的下午,他哭喊着,仿佛疯了一般。
再也忍不住,凡奥伸手将默默垂泪的人,拥进怀中……两条手臂缠绕在背后,那力道紧的仿佛要将他勒碎,是怒气,是不甘,是伤心,分不清是什么心情。凡奥任由怀里人发泄似得紧箍着,小心的托着他的肚子,害怕压伤那个脆弱的小生命。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无声的泪水变成了泣血的控诉,雨点般的拳头结结实实落在凡奥宽厚的背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有多害怕,你让我那么痛苦,我恨你……恨你……”
一声声的恨语在耳边盘旋回荡,凡奥拥着墨天,任他打,任他骂,没说一句话,只是轻轻的顺着他的背拍抚,直到耳边的哭诉渐渐转歇,变成一声声啜泣,凡奥停止了拍抚,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低低的道歉,怀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不接受。”一句道歉就能抚平他心上的伤口吗?当他以为他变心,当他以为他失去他时,当他看见他对别人呵护,有说有笑时,那种心痛,是一句谦语就不能抚平的吗?
“对不起——”
“我不接受。”墨天体力大不如前,此时哭得累了,更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猫一样的轻哼,显示着自己的怒意。
和风款款,穿过车窗,撩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凡奥不语,默默的抱着墨天。
“怎么不说话了?”车里太过安静,风声显得格外明显。
“你在生气。”
墨天不禁翻起白眼,这人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都不知道哄哄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
双手撑在椅背上,凡奥顺势支起身,车里空间有限,两人根本拉不开距离,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墨天不禁红着脸,别开眼,结果……脸颊刷过两片细软的嫩唇,脸更红了几分。
原想那人也一定同自己一样羞怯难当,却不想,那两瓣唇竟没有离开,反而沿着他的脸颊,一路寻到他嘴边,“唔……”
唇被封,齿轻掘,略带生涩的回应着久违的亲昵,墨天很快就软成了一潭水,眼底除了迷离的艶彩,哪里还能找到半点火星?
蜜吻过后,墨天慵懒的靠在某人有力而结实的胸膛上,久久还略带喘息,“狡猾——”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对他。
对于这句不痛不痒,倒像是撒娇语气的嗔骂,凡奥眼色转浓了几分,望着墨天红润依旧的面颊,又浅浅的落下一吻。
轻叹着,双手环上凡奥的脖子,墨天眯着眼威胁道,“我不会原谅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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