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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在水见老师出来,声音洪亮地叫了声“老师好!”,在几个男生的注视下,我也在后面跟了句。
“老师好!”
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师,可毕竟教学情谊在,他只要站在那儿,我就忍不住要站直了身体。
赵老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乐得合不拢嘴,欣喜大于惊讶,他的眼角已经悄悄爬上了皱纹,说起话来,也没那么严肃了,只看了我们一眼,就开起了玩笑,“你们这真的在一起了啊,你小子有出息了啊!”
话一说完,我忙解释:“老师,不是,我们就是一起来看看您。”
几个屁大点儿的小屁孩儿在簇拥着老赵,也跟着起哄,站在最前面的寸头小孩儿眨巴着眼,打量着我们两个,他旁边的小孩儿头发要长一点,跃跃欲试。
我以为他要拖走那小孩儿,结果他直接脱口而出:“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这下好了,一群人哈哈大笑。
这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说出来没什么不对,他们无心,可有人有意,说出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但有人不能说出来。
身处其中的我瞬间觉得,衣服没有口袋也成了政治错误,就连头发都想消失在空气中。
石在水在旁边,原本一言不发,听到小孩的话,笑着回答:“还不是”。
看吧,他说,还不是。
电视剧里,男主角是不是应该很仗义地来一句:“那当然”,显然这不是电视剧,他的冷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同学而已。
老师的办公室搬到了平房区的最西边,陈设和记忆里没差多少,一张陈旧的单人床,边上放着一张教室里多出来的红木桌子,上面摆着一台10寸的电视,开机之后满屏雪花,要用力地拍一拍才能正常播放,比成绩在最后的差生难对付得多。
我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本来老师叫我们吃饭,石在水说吃过了,然后,我也说吃过了。
他翻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一摞作业本,因为刚开学没多久,本子都还算新崭,我试着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视机,雪花屏幕闪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显出了影像,只剩红绿色调,只好扫兴地关掉。
他翻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可看的,才坐在我对面,平静地看我,见我无话可说,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第一句话:“这种感觉真好。”随即他低下头,欣赏起那双来之前刷得干干静静的鞋子。
说起来,这是我们久别重逢之后第一次单独相处,可不论心里的感觉多么激动,心脏跳动着就快要跳出来,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谈喜好太无趣了,我明明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谈同学又不太合理,我们开学才两周,他每天一起相处的也只有那个肤色黝黑臃肿无趣的男生,我们的共同好友是赵其。
多么荒谬。
总是说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我觉得时间给他彻底换了个魂儿。
以前他笑起来没心没肺,满脑子都是那一群整天没正经的狐朋狗友,现在他就是一个纯种哑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师敲门,他忙不迭地去开。
门外,赵老师笑着走进来,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不是说成绩,不是说考上了县里的优秀高中,而是第一次谈及我们人本身,他说我有点内向,说石在水这个人有点倔,从不听任何人的话,心里想些什么,从来不对外人说。
是这样的吧,我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我们第一次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聊天,听老赵讲我们那个时候发生的故事。
我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经常接受各科老师的安排,给成绩不好的学生补习,他成绩勉强跟得上,在班里成绩也还不错,就是字写得不太好。
有一次老师抽同学上黑板听写,好巧不巧抽到了时在水,他慢悠悠拿起粉笔,谁知还没开始写,教室里哄堂大笑、
石在水写黑板字的时候竟然翘小拇指。
下面的学生笑得停不下来,他在讲台上脸红得像一坨西红柿,老师还清楚地记得,现在说起来慢悠悠只是生命长河里的一件小事。
我印象里,那次,他从讲台上走下来时还不小心绊了下脚,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后,他的手冰冰凉凉,他跟我说,他的脑子一下卡机了,嗡嗡得什么都听不见,听写错了不少,我把他错的都告诉他,他一句没听进去。
他因为写黑板字翘起小拇指被同学笑得像在裸奔,没什么心思听我说话也很正常。
后来我还见过一次他写黑板字,宋旺开第二次开班会,他刚好也上黑板上写字,那次他的小拇指没有翘起来,拿着粉笔的那只手骨节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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