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着宫族动向的侦察兵不断向我们发送着情报。
二十万人的宫族部队,在噬族暗面军力的全面围杀之下无暇追击我们。
八诡已经动用了噬族在暗面全部的力量,这片领土之上所能调集的战兽全都砸向了宫族。
然而宫族在缓慢的前行之中,已经在身后留下了上千万具噬族魔兽的尸体,而他们自己的数量损失甚至还不到四分之一,深渊之内之外的力量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按照这个形势,八诡会在几天之内丧失所有可以利用的军力。
为了自保,他不可能不去计算损失。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还不能想办法前进,一切就都完了。
奥索维答应过我,如果他回不来的话,会想办法告诉我穿越镜之海的方法。
可事实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又怎么告诉我呢?
面对队伍突然之间的停摆,几千万的平民之中立刻就流淌出了不安的情绪。
原本由于疲惫的迁徙而压抑下去的种种不满、愤懑和焦躁,在这个时候开始一点一点的爆发了出来。
燃墟又下令处死了上千名不安分的暴民。
事实上,那或许完全称不上是暴民,因为现在平民们已经不得不面对着饥饿的窘境,以至于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
但燃墟还是杀了,任何敢于在公开场合大声抱怨或者发表煽动性言论的人全都被宪兵队抓了出来,执行了没有审判的死刑。
我不知道这种铁腕措施能够生效多久,又在新人类之中积累了多少毒素。
倘若这毒素真的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抗欲,燃墟是杀不了几千万人的。
那时候,新人类就会灭亡于自相屠杀。
带着重重的顾虑和不安,我离开了指挥浮车,来到了暗面的海滩上。
这里的海砂是灰黑色的颗粒,就好像是火山岩打磨出来的碎屑。
当你用脚踩上去的时候,仿佛还能感觉到一股炽热。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镜之海呢……”身旁的初邪迎着海风对我说。
我思索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
当初我和镜厌决斗身受重伤,初邪打破反抗军内部的阻碍和来自所罗门的威胁,义无反顾的将我接了回去。
噬族领地前进据点的建设她完全没有插过手,所以镜之海她自然也没有来过。
现在初邪应该不记得为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了,所以她自己现在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都没过来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大海。
镜之海平静地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潮起也没有潮落,除了偶尔被海风吹起的涟漪之外,它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月亮和太阳,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潮汐。”我说道。
里奥雷特和里林都把夜里微微发光的那个东西叫做镜面太阳。
可以确定的是,那二者都不是星体,飞出这里的大气层也不会到达宇宙。
这是身为旧反抗军的我们都知道的常识。
至于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的天空之外又是什么,就没有人类知道了。
“那个水有没有毒啊?看起来黑黑的。”初邪眺望着黑色的海水,好奇地问。
“反正我是没有胆量去喝来尝尝……不过往那边一直航行的话,就会有鱼了。光面一侧的镜之海,水清澈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几十米深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底。”
我回忆着唯一一次前往光面的情形。
虽然不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旅程,但那时候看到的美丽景色绝对终生难忘。
斜后方传来了一声轻笑,是负责保护初邪的瓦琳娜。
当初最先作为斥候前往光面的就是我们两个了,面对难以想象的厚软草坪,我们两个还曾经失态的在上面打起了滚。
我估计她现在就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吧。
我也希望自己能笑的出来,然而现在面临的问题实在让人无法释怀。
在抵达海岸线之后我已经尝试了很多办法,想要弄清楚奥索维给我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我尝试着捏造了上百种可能触发某种传送门的咒语,又以各种语音语调和动作作为辅助想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然而一直到我精疲力尽为止,除了丢脸之外我没获得任何东西。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和初邪的关系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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