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重拾起自己的悲伤,又开始了包裹,和抛掷的过往。
他翻开过去的篇章,面上终于涌上了他的忧郁,“不是为你,我就不会受这场无妄之灾的,荆家从不养废人,自从我病倒后,这就成了我该当面临的处境,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暗地里则活得如此憋屈,夫人随时都会打压我,兄弟姐妹们都等着看我跌下这至高之位。”
“既然早已看透,为什么当初还是要选择走这条最为艰难的路?”
以他的资质,荆家主之位怎样都落不到他的头上来,可是他不仅得到了这个位置,还走到了今天,可惜,她知道,这很快就是尽头了。
每一个傀儡都有他活着的期限,他期限将至,那不是她的插手就能改变的。
荆喜深以为然,“我没有选择,小时候父亲总是骂我是个废物,我也就成了荆家最没落的子嗣,而那时只有夫人会维护我,但我知道她之所以维护我,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儿子,而是因为只有我能稳固她的权力,她当然更喜欢聪明的小妹和深不可测的二弟,可是他们远远是她不能控制的。”
梅华妆有些诧异,她没有料到他竟会想得如此深远,他像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而用自己的懦弱去逃避。
他神情惨烈异常,“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听她的话,除了这一次,一旦她看出我没有以前好掌控了,或者失去了原先的价值,那一定是我的末日,夫人会联合整个家族把我变成最好掌控的人,被我视作母亲的那个女人,她更看重自己掌权者的身份。”
梅华妆为他抹去唇角滑落的血渍,就那样静静地与他对视,“家主,你的名字是荆喜,为什么不能人如其名,让自己一世欢喜。”
她恍惚想起,贾先生和她比试的时候,曾说过的那句,“错的不是人自身,而是选择。”
他从一开始就选择错了,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难堪的境地,可她不也是在错误中走到了今天,孰错孰对,早已不再是最终的结果。
荆喜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愿意赠我一世的欢喜吗?”
梅华妆用了最劣等的借口去推辞,“我配不上你,我毕竟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女子。”
荆喜似有所料到,他没有一丝半点的惊讶,只有那脸上多出的一点渴求,“只要你想,我就愿意为你博上一搏,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
他苦笑着说,“我认识你的时间明明那么短,可我对你一见如故,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人,能让我如此认真,又如此执拗地去爱。”
烟雾彻底散去,露出她那双深沉的眼,眸中无温,无情,“你之于我,还是个孩子而已,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好像是那些青春年少的小子会做出的冒失事。”
“为什么你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接受我?”
激动之余,荆喜呕出一大口鲜血来,梅华妆要为他擦拭,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容颜煞白,眼中带着滚烫的泪,“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好不好,至少要让我知道,我将来所做的一切值不值得。”
梅华妆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神情说不出是复杂的还是其他什么,半晌她才喃喃地说,“我若告诉你不值得,你便不会做吗?”
荆喜的手滞在半空中,缓缓下滑,他嘴里嗫嚅,好似说了一句什么,但她没有听清。
这场闹剧最终以他晕厥过去告终,荆夫人重新进来的时候,对她扫过来憎恨的一眼,“把她驱赶走。”
梅华妆当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她正要说什么,秦蠡就站了出来,“慢着,要是夫人现在就把她驱赶走了,估计待会儿家主醒来就要大闹一场,你也知道以家主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他的情绪不能受大波动。”
荆夫人一愣,气色还是那么不好,不过这一次倒只是威胁了一句,“你若留下来,最好还是不要被我发现你在背地里兴风作浪,想操控阿喜,变成一具枯骨的下场在后面等着你。”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说。
明明荆喜祈求了那么久,都无济于事,谁知道秦蠡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就让她留了下来,她侧眼去瞧他,这个秦管事还真是本事不小。
触及她的视线,他假装不知,眼中平静得不像话。
……
在听闻庙堂一事后,荆蔚心中也开始浮躁了起来,她在阁楼上徘徊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霍然顿足望向阁楼下的那抹景致,她曾在自己的阁楼下,修建了一座水池,水池里飘荡着几朵白莲,那是稀奇品种,好不容易才在大漠里养活了,但她眼底不是那美丽的白莲,而是那个无暇的白衣少年。
那个少年人用手撩动着水池里的白莲,手掌白皙如玉,竟比那白莲还要美上几分。
她疾步从阁楼上走下,来到他眼前,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冲动,她扣住他的手,逼他与自己对视,“在你看来,那女人该要怎么对付,你从前不是还说得信誓旦旦,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要沉默至此?”
玺夜唇角含着浅淡的笑,“我不是那位步姑娘的对手,从见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荆蔚拧眉,“何以见得?”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很多事上我终是不敌她,她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女子,哪怕我再怎么本事大,也无法攻克她的心。”
荆蔚有种仿佛是被别人夺去了什么的感觉,她极其不悦,“若我非要动她呢!”
“除非鱼死网破。”
他回答时,又是那样笃定的口气,好像他全部的笃定都是来自对那女人的坚信上。
荆蔚一下松了手,脸色黑沉过分,“宴夜先生,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身份,这教书先生的身份很明显是你框我的,到了现在,你能和我说句实话吗?”
玺夜故作神秘,“待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如实告诉小姐。”
荆蔚下意识加重了口气,“……你对我有几分衷心?”
玺夜避重就轻地说,“不敢多说,只敢说,让小姐来品评。”
荆蔚心中装满了一团气,如今这团气就要炸开来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呵呵,你倒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你有这种心机,偏不能来对付那女人,岂不是在故意欺骗我,对我不忠心?”
玺夜看着她,他那双眸绚烂如烟火,看过的人都会不自觉放轻自己的呼吸,他说,“小姐,我在游历的途中曾遇见过两个人,我现在把他们的故事说给你听,倒也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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