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真低声问:“派去的人落在对方手里了?”
“郎主放心,”邓冲摇头,“被对方擒住的当场服毒自绝,定不会泄露口风。只是谁能想到,谢氏早在楚子构身边安排了高手……”
“哼,那毕竟是崔膺的高徒,谢含灵没准就指望着他夺魁呢。”王道真转头看向闭目冥思的父亲,见他没有示下的意思,想了想说,“罢,如果楚子构真考中了头名,那谢含灵的输面也多了三分。”
她非要下这局死活棋,没想到自己也会受限吧。谢含灵招揽的才士越多,那么女子进前三甲的可能就越低。
她不是要一个公平吗,那就不可能让她的人故意落考为女子让路,否则谁能服气?退一步说,普天下的才子又不是皆投在谢门,此方唱罢还有他方登场。
谢含灵这段时日的所谓“义举”,无非邀名养望罢了。她纵有通天手段,也控制不了诏试的结果。
“不过前段时间,有一名神秘女子入了谢府,据说深居简出……”邓冲适时提醒,“恐出奇兵啊
()。”
“故弄玄虚。”王道真抖了抖手里那张纸,上面有几个名字已经用红笔圈了圈儿,“不说别人,崔膺门下的楚堂、韩火寓,荀尤敬不记名的学生徐敏、贾容佳,太学虞清波、隽良、李舠,扬州才子白日昭,还有王家姻亲中桓三郎、周十二郎几个出色小辈……哪个没有一二十年的求学积蕴,怎见得这许多人考不过一个女子?”
王道真越数越有底气,“那些女子进京就算了……二十名甲等进士里,我王家的人要占一半。”
“之前陛下诏见的那个学子。”盘膝而坐的王翱没有睁眼,气息幽幽。
王道真听了,忙从纸上找到楚清鸢的名字,重重地圈出一抹红。
一巷之隔,楚堂到府时,谢澜安正和人在文杏馆议事。
听闻通报,谢澜安阖扇抬头,便见风尘仆仆的楚堂走了进来。她微笑,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这一路上……”目光转向他身后两名侍卫衣上的血迹,女子笑意不变,“——看来不太顺啊。”
“劳主君挂念,有惊无险。”
楚堂也没将这小插曲当成大事,对站起身的胤奚颔首,而后看向女郎身旁那名幽颜若雪的女子。
二人是第一次见面,见过礼,百里归月在屏风前沉静地说:“郎君不必为女君的赌约相让,达士崔膺的高徒,鄙人愿闻指教。”
花鸟繁枝的绣屏在她身后浓色重彩,却压不住这自山外来的一捧雪意。
楚堂听对方直呼尊师大名,便知这是个狷介女子,心气高得不是一般两般。
楚堂温文尔雅地回敬:“前燕百里,名不虚传。”
是辅佐的皇室被灭国的名不虚传吗?这绵里藏针的话,让百里归月蹙了眉。
“百里娘子的学识毋庸置疑,”胤奚这时开口,话是对百里归月说,目光却有分寸地避着,只瞧谢澜安轻磕着竹扇白如玉雪的手指。“只是初试时间是两日一夜,会试三日,皆在贡院不得出,足下……”
当初在浮玉山下,百里归月就曾直呼“谢含灵”三个字,令胤奚不快。当时只差一个点火的苗头,胤奚和封如敕险些动手。所以这二人之间说不上有摩擦,但相处亦十分微妙。
百里归月听出他意有所指,压住喉咙泛起的干痒,淡淡道:“我的身子撑得住。百里家有诺必践,既应了女君,我便不会让女君输。”
谋士各有心性,磨合需要时日。谢澜安不管他们打机锋,只让归月坐下。“虚礼折腾人,日后你别多礼了,在我面前也不必起身。”
那边楚堂从襟怀里摸出一个厚实的信封,交给胤奚。胤奚微愣,楚堂说:“给你出的十道策题。”
胤奚一顿,没和他客气,接在手里道了声谢。
考生做先生,早已成为谢府中一个见怪不怪的特色了,大家教学相长,互相扶持,都不藏私。
或者说人人心中都负着傲气,谁怕公平竞争会输于人。
胤奚也确实争气,养伤的这段时日,他辗转在各位
名师之间,博采各家之长。谢策考校他:“破题‘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胤奚答曰:“政者正也,德者有道也。传曰:在天者莫明于日月,日月星纬之交,东起西从,皆不离常道。故上人非天授,而效法于天。古者至尊称帝,其次为皇,其次为王,是先有道、有德、有业,而后成帝、成皇、成王,修备于内,高悬中枢,众望归之,未有本末倒置。”
谢晏冬从诗赋上出题问他:“诗者工于巧,真于老,最难于易,让步于自然,你有何感悟?”
胤奚沉思答对:“晚辈诗读得少,以为‘春鹧始啭,秋蟀载吟’一句,延诗经之风,得巧之工;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况味隽永,得易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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