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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第2页)

什么神不神的,这个许四不问出个什么,不能善罢甘休,可她也偏偏不想说,“今日不提他。”

许四撇下嘴,“可我好奇的很。”

长安垂下眼睛接着翻书,许四慢悠悠道:“到底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

许四一愣。长安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一边翻过一页页书,“我们不在一起了,以后别提了。”

许四一愣,“为什么……你不是,你那么喜欢他……”

“我不喜欢了。”

在宫人的指引下进入西暖阁歇息,许静淞看看外面的天色……薄暮疏暗,如他一般。

走到房间桌边坐下,桌子上放了盏琉璃夜灯,亮着昏暖微光。

满心期待再次见面,当真见到,心里却愈发惆惘。静蓁跟着宫人走了以后,他也转身离开,她想拦住他问些什么,却仍然放不下颜面,就这样看着人渐渐走远。

终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桩婚事本是人人羡慕的。祖父也说皇嫡子景王殿下,不仅身份尊贵,人也优秀……嫁过去就是一府王妃,说不定还能……

后来沈皇后甍逝,举国哀肃,她想的却是那个人心情如何,怕他过分伤心,如果在他身边就好了,还能安慰,长大知事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想起这些便会脸红。

终于到了十三岁那年,快要及笈,宫里冬至宴,祖母决定带她一同赴宴,也好让她提前见一见……这么多年,在心中勾画千百遍那人的模样,想象会是哪种俊美,哪种温情……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

“岩岩若孤松”不加饰厉,而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只一个眼神望过来,从此便铭刻心中。也只有那一个眼神,他便收走视线,落回身边人身上,不由跟过去,看到一张玲珑剔透的清秀面容,女孩也正看着她,露出一个亲切的笑脸。

许静淞按着心跳回一个笑容。

“那是宁乐公主。”祖母在旁边指点,“景王殿下极为疼爱的胞妹。”

许静淞听了这话再看过去,宁乐公主已经转了视线与身后宫人说话,那个人也没有再看过来。一场宴席下来,她心中经历了期待,不安,胆怯,狂愉……还有一丝失落。

那人似乎并不关注她,难道不知她是他未来的妻?定然是知晓的,毕竟祖母在旁边,怎么也会认出来。

这一丝的失落在几日之后变成震惊,羞怒,悲酸。

景王殿下竟然要退婚。是她那日哪里出了差错?是她哪里不够好?祖父说,景王无意早早成家,不希望耽误她,她青春正好,退婚的影响景王会处理妥当,无须许家担忧。

她本来想反对,想站出来质问,却碍于心中一股傲气……于是后悔至今。小妹与公主从小就走得近,公主不似小妹那般无稽,却也是稚子之心,童真可爱,看得出平日被保护很好……对幼妹如此关护,可见看似冷面,实则温柔……

若是当年嫁给了他……心中悔意翻涌,许静淞埋下头缓缓伏在桌上。

外面渐渐传来说话声,她抬起头坐直身子。

长安扯着许四的袖子走到近前,这才看到对方微红的眼圈,不由一愣上前两步,“静淞姐怎么了?”

难道皇兄给人家脸色了?长安连忙安抚,“这两日皇兄十分忙碌,想是累了才没有好好说话,静淞姐不要伤心,明日我就请皇兄过来,好好说他。”

被那句“我不喜欢了”惊到的许四小姐,这时才回过神,忙也凑上前安慰姐姐。两人轮番上阵,许静淞渐渐恢复往日神情,三人说些别的,笑了几回,让人将晚膳摆到暖阁里。

饭后说了会儿话方才散了,长安回到偏殿里,躺到床榻上,晴川这才走进来回话,“奴婢过去时王爷已经走了。”

溜得这么快,那就是根本没说上话。

许大小姐多么温雅端庄的人,皇兄到底什么想法,真要孤寡一生才开心?

想到许四说的“禁忌”,长安不由皱起眉,那种话季松陵也与她提过,暗示她即使亲兄长也应该保持一定距离,此话在理,她完全听信照做,渐渐疏离皇兄,未曾想……

皇兄这里大事定下,就能完全打破前世的轨道,她才会更加安心。

长安扯上被子翻过身,“熄灯。”

晴川熄了床周灯台,远远亮几盏夜灯,走到垂帘处再看一眼,转身出去。

第二日临到出行前,琼山过来说,“王爷已经去了前面,嘱咐公主路上小心。”

前面确有要事,长安点点头登上肩舆,行至外宫换乘软轿,宫门内停候一排车驾,明黄仪仗位于正中,长安带许家姐妹过去行礼,回到马车里坐下。

在宫门外与护卫军汇合,冗长车仪缓缓驶向后名山。

一番安排,过了午时方才进到园子里,许家姐妹歇在旁边的梧桐阁。长安仍在往年住的碧落馆,沐浴后换了一身衣服,带上晴川去寻许四,路上碰到熟人。

长安走过去,见长月犹犹豫豫看着她,随口问道:“三姐姐有事?”

长月点点头,“我……没有人作伴,在园子里这几日,我能不能同你们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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