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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的假的?”褚浔阳闻言不过微微一笑,放下花绷子,随手从旁边的盆景上扯了朵花儿下来把玩,“根本就褚灵韵出手杀了张云简。”
“啊?”青藤的嘴巴张的老大,对于这样的逻辑显然完全无法接受。
褚灵韵是个十分强势而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的事,就很难更改。
上辈子她得到了延陵君,日子过的舒心快活,没有一日出门脸上不挂着甜蜜。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注定,这辈子虽然被自己横插一杠子毁了他俩初次邂逅的机缘,还偏偏的叫她再次看上了延陵君。
这样的思而不得,于她而言本身已经是不可忍受的。
可偏偏,她还得嫁给一个纨绔。
从一开始褚浔阳就料到了事情的走向会是如此,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谁让那张云简敢打她的注意,死了也是活该。
这些话,他没有对两个丫头解释,然而在青藤的心里对自家主子却有一种近乎是本能的崇拜,哪怕是她不说原因,于青藤而言,褚浔阳的话也是金科玉律,每一句都不会有假,想着就是唏嘘不已暗暗咂舌。
“历来哪朝哪代的统治者都是以孝义治天下的,子弑父,妻杀夫,这些都是忤逆人伦的大罪,一旦张家人闹起来,皇上一定没有办法坐视不理。安乐郡主心思灵秀是出了名的,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这样轻易的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青萝看事情的眼光要比青藤长远的多,对于这一点褚浔阳从来都很满意。
“她哪里是想不到,她分明是想的比这些都还要长远。”褚浔阳笑笑,唇角弯起的弧度带了莫名讽刺的意味,她的瞳仁颜色幽深,映在窗外斜阳的光辉里光影灼灼,给人一种不敢逼视的冷艳之感,“张家本来就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上,而且这几年也明显的呈现出衰败之势,皇上虽然明面上对他们一样的礼遇和尊重,但实际上,却早就不把他们当回事了。这一次他们不吵不闹把这个哑巴亏吞下去也就罢了,如果真闹起来么——”
褚浔阳说着,眼睛突然眯了眯,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神色慵懒的小狐狸。
“看着吧,如果他们真敢闹,那么不出三个月,我保证,在这京城之地,就再不会有定北侯府这个名号了。”褚浔阳道。
没有定北侯府?
两个丫头对望一眼——
郡主这话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
这意思就是,皇上就就此掳了定北侯府的爵位?
可在这件事上,张家才是苦主啊。
这样的本末倒置,难道不会惹人非议吗?
当今圣上是个铁血手腕十分有远见也十分睿智的人,怎么为了一个褚灵韵做出这样遭人诟病的事情来?
“郡主这话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绿萝倒抽一口凉气,定了定神道。
“陛下当然不会为了褚灵韵去拿他的江山和声望冒险,可是如果褚灵韵能给他一个契机,他就一定会把握,不过是顺带着除掉这个他已经十分不满的定北侯府府罢了。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么——”褚浔阳说着就是兀自摇头一笑,不管褚灵韵是有意还是只出于私心,这一次都是投其所好,成全了皇帝的心思了,“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依照咱们这位陛下的手腕,可以不着痕迹的法子他多的是。比如说年前刚刚由定北候督建完工的闽川渠的水利整修工程,当时朝廷可是拨了一笔百万两的巨款给他的——”
作为开国皇帝,今上治国的手段极为严苛,尤其痛恨贪官污吏。
青萝马上反应过来,面色不觉的一沉:“郡主的意思是,陛下会以贪墨了这笔修渠的银两为名,扳倒定北侯府府?”
“这是个现成的机会,哪怕他们没贪,只要皇上的一句话,他没贪也得是贪了。”褚浔阳道,眸子里的光影被阳光折射,微微透着丝寒气。
何况她记得之前就听褚琪枫无意当中提过,张鼎在督建闽川渠一事的确是欺上瞒下捞了不少的好处。
而此时她便也想到了前世,老皇帝的狠辣薄凉是任何人也想象不到的,连自己最器重的长子,当朝的储君都能在一夜之间被贬为阶下囚,屠戮他满门血脉——
区区一个定北侯府?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些,褚浔阳就觉得意难平,虽然过去那么久了,心里还是会被堵的难受。
“不过也说不准。”她突然敛了神色,有些兴致缺缺的起身走过去合了窗子道,“最近南河王府那边的小动作有很多,留着这么一个和他们结了仇的定北侯府给他点警告也有可能。不过不管怎么样,张家的这个儿子肯定是要白死了那就对了,皇上那里怎么算计都无所谓,褚灵韵还不至于敢跟他去赌命。她的真正倚仗在寿康宫,只要后宫还有皇后在的一日,她就永远都掐着一块免死牌。除非是弑君谋逆的大罪,否则,谁都奈何不了她。这——才是褚灵韵有恃无恐,敢于走这一步棋的真正原因。”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把握,以褚灵韵的为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张云简去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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