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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眼聆听这妙音,耳边和尚们聒噪的梵唱原是叫他心浮气躁,然则那些声音却奇迹般的缓慢淡去,就只有引魂铃的声音清脆如初,在耳畔萦绕不绝。
头顶的天空,从蔚蓝一片,逐渐变得色彩繁杂,景物一幕一幕的变,有帝京之地鲜衣怒马的繁华,有宫廷国宴觥筹交错的荣光,有大江河坝上大雨滂沱的艰险,有一路长途跋涉远走在外那些风吹日晒的旅途,更有多少次匆匆相逢又别过时候那女子占据了满眼目光时候的朝朝暮暮。
“褚琪炎?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第一次楚州之行,他是别有居心,她也心存防备,见他的第一面就蹙了眉头,满脸不耐。
“又是你呃……”第二次再见,她却似是已经懒得计较,策马巡视一遍他押解过去的粮草打车,回眸的时候忽而眼睛一眨,半开玩笑的试探,“不会是陛下派你来查我的吧?”
她是聪明,但是这种太过直白的试探却明明透着凶险,杀机四伏。
他知道,因为彼此的身份限定,她对他,一直都存着戒心,可是随着他往楚州走的越来越频繁,许是习以为常,她便就刻意的不再计较。
有时候他会给她带一点御膳房的厨子新做出来的糕点,她也不拒绝,后来他再去的时候她便将他带到楚州城里最好的酒楼喝酒,从楼上去看街头杂耍板子卖艺。
明明立场不同,明明心存戒备,可她就是这样,什么都明算账的写在脸上。
就是这样一个明快又率真的女子,在思绪最疲惫懈怠的时候,褚琪炎仍旧会想,就算是有机会重来一次,他也一定还是会被她吸引,就算明知道这是红粉陷阱,注定了会是一条愁肠纠结的不归路,只因这前路上面有她,他也一定会再一次的义无反顾。
六年时间,他们之间从不交心,但却彼此熟悉到了超越手足知己的程度。
她能算准东宫满门倾覆,这一场惊天阴谋中他用了多少推手阴招,而他——
也能步步精准,精确的预料到她在这一场明知道是阴谋的必杀局中的每一步路会怎么走,然后步步为营,等她回归,偷龙转凤,再画地为牢,将她完全的收入自己的囚笼之中。
这世上,也许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会比他更了解褚浔阳了呵——
可是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刚烈如她,会未必肯于在自己的囚笼中就范吗?
曾经,在她身死,他惨痛决绝的时候,他会告诉自己,那只是个他提前没有估算到的意外结局,可是这一刻,在终于知道这一切都将不可逆转,她与他已经死生不复相见之后——
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否认,其实早在他布下诱捕她的那个局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提前预备了两种结局。
毕竟那个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是他一生的追求,他褚琪炎从来都是个没有弱点可以攻破的人,他是爱重褚浔阳,并且着了魔一样的无法自拔,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人受不了自己的人生里会有这样完全超脱自己掌控的那一面。所以再布下那个陷阱的时候,他其实是什么都清楚明白的——
如果褚浔阳肯于就范,那么,他就还是那个无往不利的赢家,而如果——
或许他对那丫头的迷恋就只是被一叶障目,一旦真的将这片叶子扯掉抛弃,他褚琪炎的人生也不会为此而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这一个必杀局,也是他给自己的心所下的最后通牒,他以为他一直都还是以前的那个他,然则——
是直到那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本来以为是无坚不摧的那颗心,真的是会因为某个人的某句话而崩裂瓦解。
他的雄心包袱,他的鸿鹄之志,甚至于摆在他眼前唾手可得的皇权帝位——
在心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疼痛的再不完整的时候——
那颗已经破败了的心脏,就真的什么也容不下了。
什么万里江山,什么万丈荣光,再强大,他终也是败在了那个女子的面前,他自诩大权在握,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寻她不见,她说不再相见,他能看到的就真的只是两眼空茫。
就算这山河大好,可是褚浔阳,我留不住你,而如果这天无你,我还要这所谓的天下何用?
许是头脑中充斥的各种记忆太过繁杂,渐渐地,就连引魂铃的声音入耳也叫人觉得聒噪的无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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