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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朵花戴吧,刚摘的新鲜的牡丹花,正好配姑娘花容月貌。”
原来是个卖花大娘上来叫卖,雁初定了神,见那花确实新鲜,不由称赞两句,顺手接过来让红叶付钱。
卖花大娘喜得道谢,又指着花道:“姑娘仔细看就知道,我家的花和别家的可不一样。”
雁初看看当中那朵白牡丹,笑着点头。
待卖花大娘走开,红叶撇嘴道:“这些人最会自夸,姑娘又不戴它,买来做什么?”
雁初边走边把玩那朵白牡丹,很快失去兴趣,漫不经心地撕扯着花瓣玩耍:“都是小本经营,她们维系生计也不容易,能买就买些吧,反正又不是咱自己的钱。”
红叶笑道:“姑娘就是嘴巴厉害,心肠其实好着呢。”
“改日罚你板子,你就知道好不好。”雁初口里骂着,眼底却生起了笑意。
手中那片花瓣很特别,背面竟刻了个细若蚊足的字:计。
萧齐治下严厉,定王府的侍卫们平日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又怎会私下议论,还泄露了这等重要消息?借花传信,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提醒她不要中计。
猜测得以确认,雁初飞快揉碎手中花瓣,道:“我累了,回去吧。”
远处,两名侍卫模样的人互视一眼,闪入街角。
王府前厅内,萧齐正对几名管事吩咐着什么,昨夜那场误会表面上并没造成多大影响,也没见琉羽哭闹,想是他安抚过了。
雁初神色如常,上前道:“明日我要回一趟永恒之间,定王不必派人跟随了。”
目送她出门,萧齐沉默半日,叫进一名侍卫吩咐:“传我之令,不得伤人。”
第二日是饲花的日子,雁初被接回永恒之间,雪洞中,西聆君负手立于冰台前,身上换了白袍,几乎与周围的寒冰冻雪融为一体,若非那长长黑发,雁初险些没发现他。
“来了。”他转过身。
因是冰国体质,脸色唇色都过分白了些,偏偏又分外和谐好看。
触及那目光,雁初连忙垂了眼帘:“西聆君怎会在这里?”
西聆君道:“看花,竟然遇见你了,巧得很。”
挑在这个时候看花,将明摆着的事实说成巧合,还面不改色,雁初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惟有沉默。
西聆君围着石台踱了几圈,单手抓了把雪慢慢地撒入盆内。
许久,他才又开口:“你这么怕我,倒也难得。”
雁初手心已沁出了汗,听不出他是不满还是什么,只好规规矩矩地答道:“皇者之威,雁初惶恐。”
对于皇者二字,西聆君没有异议:“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皇者?”
这个问题很敏感,传说中视人命如蝼蚁主宰五灵界的近似于暴君的皇者,应该是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这么问定然是有心的。雁初想了想,谨慎地答道:“尊皇一统五灵界,成千秋霸业,开百年盛世,功昭日月,天下人莫不敬仰……”
他不予置评,继续往花盆里撒雪:“这是令你敬仰的,说让你害怕的。”
雁初答得委婉含蓄:“身为皇者,自是无心无情。”
“无心无情。”西聆君跟着念了遍。
这样评价救命恩人,雁初也十分忐忑,垂首不敢作声。
半晌,他“嗯”了声,唤道:“过来吧。”
雁初松了口气,快步走到石台旁,见玉盆中的花苞并无太大变化,她有心缓和气氛,于是问道:“西聆君是想借了因果穿越轮回之门?”
西聆君道:“不是。”
答案无疑令人意外,雁初不好继续这话题,转向旁边那盆断折的残花:“花未结果,折去有何用处?”
“服食花瓣,前事尽忘。”
这么说,折花之人只是想借它忘记前事?雁初惊讶之余也没再多问,永恒之间弟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又怎会轻易让自己问出答案。
眼看着她划破手腕给花喂过血,西聆君道:“此地极寒,于你伤势不利,出去吧。”
雁初答应,跟着他出洞,顺栈道走回弈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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