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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师检查出血脂偏高,找人定制了食谱,已经坚持不在外面吃饭了快一个月了。”岑景说。
“本来想当面感谢他一下的,这情况……”孙开说,“还是先保重身体。”
他又想起另外一个人,“那个小律师呢?”
说话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的称呼有些不礼貌,在律师面前孙开总是想尽办法收敛自己的江湖匪气,这是他这类人尊重岑景这类人的方式。
于是孙开急忙摆摆手,说:“不是小律师,瞧我这张嘴。就是那名年轻一点的律师,我记得好像是姓柯是吧?”
岑景对他笑笑,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对,柯冉柯律师。”岑景说。
“对对,柯律师。好几次的阅卷笔录都是他写的吧,我也看过,记录得好详细,甚至还有标注。”孙开认真地说,“没有标注我们还就真的看不懂。柯律师真的很用心,这么细心负责任的年轻人不多了。不过后来我见他写的阅卷笔录就少了,是忙其他事情去了吗?”
委托人对柯冉这么满意岑景是没有想到的,听到孙开夸柯冉的时候,他不能否认,自己心中有一股自豪感。
不是基于伴侣间的,而是又一种师父终于看着徒弟成长起来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其实柯冉还是能够做的很好的,不管他对于案件的主观情绪如何,在阅卷笔录这类机械性文书的处理上,柯冉始终细心,并且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写作方法。
他有点懊恼,自己当初也的确是放大化了柯冉的缺点,把柯冉否定得太彻底了。
不过岑景并不后悔建议柯冉去试试其他的专业方向,主观性严重始终是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对刑事辩护专业律师来说。
“岑律师?”见好几分钟都没有回答,孙开有些担心是自己把岑景灌得太多了。
差不多两杯,他也不知道律师的酒量如何啊。
“哦哦,我没事。”岑景回过神来发现孙开担忧地看向自己,他的确有些醉了,好久都没有碰白酒了总是容易醉的,但是思维还是能够保持清醒的,“柯冉他……他的确是有些忙,最近又接了几个新案子,年轻人嘛,总想着多拼一拼。”
他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柯冉中途离开的事实,至少在这次无关紧要的私下对话中,他希望能够帮助柯冉保持在委托人心中建立起的专业形象。
“哦,也要注意身体哦。”孙开并不做他想。
孙开并没有耽搁岑景很长的时间,这一顿饭持续了一个多钟头就结束了,与同性质的其他饭局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是“迅速”了。
不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居住地址,岑景拒绝了孙开送他回家的邀请,叫来代驾开车回家。等到冲完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岑景感慨,今天真的很漫长。
酒精侵扰着他的脑海,没有办法工作,却也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此时的岑景,似乎只剩下想念柯冉这一个选择,在此前的好长一段时间内,喝完酒之后的他,身边总有柯冉的身影,或清醒的,或同样醉醺醺的。
清醒的柯冉会照顾他,醉醺醺的柯冉回说胡话给他听。
无论如何,都要好过现在他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无所适从。
为什么柯冉不在呢?
岑景头疼地想,为什么上一次柯冉没有答应自己呢?
我做的还不够吗?
我还要把怎样不冷静不成熟的摊开给你看你才会回来?
他从床上撑起身子,拿着手机坐到了柯冉喜欢的小沙发上,好像这样就能够离柯冉更近一些。
我不想等了,学着柯冉那样盘腿坐在沙发上,岑景心想。
就算是逼迫你也好,我想你给我一个痛快。
而不是让我在这样暧昧的自我麻痹中深陷后再被无情拉扯出来。
柯冉接到岑景电话的时候也是刚刚洗完澡,去沙发上拿电话的途中他顺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九点以后会给他打电话的也只有原元了。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开始思考原元是要找自己说什么。
是原元和路青于感情出现矛盾了?
还是原元在工作单位又遇到奇葩新人了?
又或者原元终于良心发现要约他这个空巢青年嗨周末了?
哪一个都不是。
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两个字:岑景。
岑景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了,反之他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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