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阙在一边看到此时,总算有了些头绪,原来这是个女子,那一切就清晰了。他偷瞄一眼安稳坐着的天印,只是他刚才那嫌恶的一眼是何意思?
那镖头本也忌惮初衔白手中长剑,但现场这么多人,他们人多势众,要是退缩不免落了笑话,于是又劈手夺了身边一人的刀,壮着胆子道:“休要口出狂言!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罢了,哼,当日念你带着个孩子不容易才收留你同行赶路,不想你竟引狼入室,害我货物尽失!”
初衔白还未说话,小元已忍无可忍地跳了出来,哭着骂他:“你胡说!你才是坏人!明明是你要欺负我娘,还要闷死我,居然还骂我娘!”
四周开始想起议论声,镖头被一个孩子当众指责,颜面无存,勃然大怒,举着刀便要动手,初衔白一脚揣上桌子,将他撞翻在地,牵着小元退后几步站定。
她虽无内力,招式还在,这镖头若不是练内家功夫的,未必能赢得了她。
但她忽视了人数,这群镖师都不是善茬,见头目受辱,也不管对方是弱女幼小,便要群起而攻之,将初衔白团团围住。
颜阙低头轻声问天印:“衡无大人,可要施以援手?”
天印直到此时才抬头朝初衔白那边看了一眼,眼神有些不屑一顾,十分明确地摇了摇头。
颜阙微微一愣,就算他跟那女子有点不对头,总不至于不管自己的骨肉吧?
应当不是他弄错了,看来这其中还有内情。
他心思微微一转,干脆袖手旁观。没有一个男人会眼睁睁看着妻女受辱,我就看你是否能忍着不出手。
初衔白抵挡了一阵,气力难继,渐渐体力不支。小元躲在她身后,越来越害怕,终于忍不住朝天印喊了起来:“爹爹,救命!”
“小元!”初衔白立即阻止女儿,却也抬头朝天印看了一眼。
颜阙双眼一亮,立即去看天印,却见他只是阴沉沉地抬眼朝那边扫了一眼,接着霍然起身出门。
他错愕不已,没想到居然真有这样绝情之人,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想象中亲密?
独木也讶异非常,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要跟出去。
初衔白怔怔地看着天印离去的背影,似不敢置信。就算没有指望他正大光明的出手相助,也不至于这样决绝的弃之不顾吧?
好啊,天印,你心中重视的果真永远是地位和权势!
镖头趁她分神,立即一掌劈来,初衔白回神时想挡已经来不及,只有生生挨下,谁料那掌并未到跟前。
镖头忽然吃痛收手,口中呜呼哀嚎不断。众人都错愕不已,就连走出门外的天印等人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却见他手心上插着支精致的暗器。
初衔白看清楚那暗器形状,心中一震,转头四顾,却不知暗器从何处发出。
“谁!是谁暗箭伤人!有种出来一战!”一个镖师转着头朝在座的客人们怒吼。
“在下不屑与宵小之辈一战,各位还是趁早离开,在下今日不想伤人。”淡淡的声音如三月春风,却冷如冰雪。
初衔白听到这声音,说不出如何惊讶,转身看去,坐在角落里的人缓缓起身,揭去毡帽,露出了精致的脸,依然什么表情也没有。
“初衔白,许久未见了。”
门外的颜阙看到这张脸,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入怀,摸出那张一直随身带着的画像。
“段飞卿!衡无大人,是段飞卿!”
天印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蓦地飞掠而入,朝那人袭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衡无会忽然加入战局,而对象还是刚刚救了人的年轻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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