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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酒店包厢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了人:呆不住的双方老人家,早早地就赶来了包厢。此刻见了心心念念的心肝宝贝,连忙把阮枝筱搂到怀里,又是塞糖又是给瓜子,嘴里念叨着什么“大姑娘了”、“瘦了瘦了”,树皮般粗糙的掌心摩挲小姑娘嫩滑的手背,带起微微刺痛的感觉,但熟悉得令人安心。
作为摸摸乐吉祥物,阮枝筱是专业的。她捧着满手心的糖果,被夹在老人家之间,让干什么干什么,无比听话乖巧。当姥爷夸她今□□服漂亮的时候,她才眼睛一亮,努力矜持地挺了挺胸,尽量轻描淡写道:“嗯,这是爸爸妈妈给我买的礼物。”
瞅了瞅尾巴都快翘上天的小姑娘,姥爷似笑非笑,扭过头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年轻夫妻时,笑容却淡了。他附和地应了句,转而问起学习上的事,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菜很快上桌,众人入席。
见这次吃饭只有他们这点人,阮枝筱有些惊讶:姥姥姥爷、爷爷奶奶那一辈,还没轮上计划生育,特能生,他们家往年逢年过节,什么舅舅姨姨婶婶表哥堂姐小侄女,摆麻将桌都至少得摆四五桌,热闹得不像话。
不过母亲总说,小孩子在外头吃酒宴,少说话多吃菜,阮枝筱便也没有问,老老实实握住筷子。这个包厢桌子的转盘是自动的,她就一盘一盘轮着尝,等瞧见服务员最后竟然端了两份蟹上来,还以为是父亲特意点的,赶紧悄悄用手指头戳了戳身边阮父的腰,双手在桌下比划了个抱拳的姿势,小脸笑嘻嘻的。
好像被迫借花献了佛一番的阮钧儒摸摸鼻子,瞅了瞅隔壁姿态端丽、无动于衷的妻子,清清嗓子,只能偷偷冲女儿眨了眨眼睛,将功劳揽下。
家宴历来是吃的很慢的,男人喝酒畅谈国家大事,女人负责交流家长里短和晒儿晒女,一眨眼就到了八点多。躲在沙发角落里发呆,阮枝筱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有点困,又想着今天还有哪些作业没做完。
姥爷见状,连忙说道:“不早了,我看筱筱都困了。还要写作业吧?明天还有课。要不你们快带筱筱回家去?”
“爸,今天过节,难得大家一起聚聚,我也挺想您和妈的。这么早就赶我走呀?”阮钧儒半开玩笑地婉拒了。他拿过钱包,抽了五十的纸币塞到阮枝筱手心,并不那么坚决地询问:“筱筱想先自己打的回家还是……?”
“嗯!我还有作业没写呢,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好。”隐约感觉到父母可能是和老一辈有话要说,接过钱,小姑娘乖巧地摇摇头,“爸爸妈妈也好久没见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了,肯定很想他们。你们慢慢聊,没关系的!”
阮钧儒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上车前把车牌号告诉我,到了家记得给我发信息。注意安全,别在外头乱逛。”他细细地叮嘱。
父亲的关心总是好滋味儿的,阮枝筱笑眯眯地点头,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嗯~嗯~我知道啦。”然后同老一辈们道了别,她才背上书包,步履轻快地离开。
只是走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光裸的手臂被夜风吹得微凉,小姑娘突然想起自己的校服外套丢包厢里了。她转身想回包厢去拿衣服,可腿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忽地感觉到肩头一沉,有呢子大衣从上面整个儿将自己罩住。
“……唔?”
阮枝筱抬头,正迎上一双暗紫色眼睛——不知怎么出现的压切长谷部像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他半跪下来,带着雪白手套的双手抬起,细致小心地替人整理大衣:“天气寒凉,主……筱……筱筱,注意御寒才是。”
习惯性任由付丧神照顾自己,小姑娘还懵着:“长谷部……?你也来吃饭吗?”
“不。只是听烛台切说您今晚将于此处享用宴席,所以在下想做好完全的准备。”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什么值得解释的东西,青年扣好最后一粒纽扣,却没有立马站起来,仍然保持着平视的姿势,温驯地微低下头颅,“您现在是要回府吗?可否容许在下在旁护送。”
谁料小姑娘皱起脸,忽然抬起手碰了碰青年的脸颊:“哎!你不会一直都在酒店外边等我吧?你等很久了吗?你冷不冷呀?有没有感冒啊?”
“……不、并不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您动容的事。”仿佛从被触碰到的部分开始,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那是无所适从的、不知所措的些许慌乱,压切长谷部的视线牢牢钉在身前一小块空地上,察觉出主没有减退的关切,他又迟疑着补充道,“这种温度对非人之躯而言,完全无碍。”
“好吧……”
虽然理论能理解,但让只穿着薄薄一件深色衬衫的人陪自己站在初秋夜风中,还是很摧残小姑娘的良心。她掏出手机迅速叫完车后,果断把压切长谷部的手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自己则两只手叠起来,互相伸进另一只袖子的空隙中,手动拼成变形手套。
“车还有几分钟就到,马上就好!再等一等哦。”脖子有点冷,阮枝筱又缩起脑袋,将小半张脸藏进压切长谷部过于大的领口中,只露出弯成月牙儿的眼睛:“这样就都不冷啦。对了,长谷部你吃过晚饭了吗?吃了什么?”
其实并没有吃的某付丧神:“……烛台切今天晚上做了糖醋排骨。”
【出门前好像是在做这个吧。】
【大概。】
不晓得自己被玩了文字游戏,提起吃的,阮枝筱自然想到了今晚的大闸蟹。她呱唧呱唧开始科普大闸蟹的一百种吃饭,压切长谷部仔细地记下每一句,打算今晚转播给烛台切光忠。在某个空隙,他抬起眼看了酒店三楼那个从窗户透出光的包厢,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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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店每个VIP包厢的一角,都有一个狭小的杂物餐具储藏间,供服务人员使用,也方便顾客传唤。上完最后一道菜,等下和女朋友有约,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替自己顶班的人,小林换下服务生制服,感激地冲新同事道谢。
“不客气。你快去吧,别迟到了。”小小调整了领结的角度,让其绝对端正,新同事微微一笑,接过了小林的点单机,“玩得愉快。”
与小林擦肩而过,他走进阮家家宴包厢的小储物间里,斜倚在门边上等待传唤,抬眼时,面前柜子里摆着的干净白瓷盘,在稍暗的灯光中,忽然闪映过一抹金色。
“这家居酒屋的服务生制服,也蛮帅气的呢。”
“真想给筱筱看看。”
在安静的隔间里,名为烛台切光忠的新同事,含着笑自言自语道。
第84章
老一辈的心肝宝贝小吉祥物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包厢也随之骤然冷清下来,尴尬的沉默瞬间席卷至此,蔓延在空气里,仿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在无形中远了起来。
双方父母都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没动,任由小夫妻干站着,最后还是姥姥心软,悄悄扯了扯老伴的衣角,示意对方别犟了,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默默叹了口气,开始打圆场:“好啦,好不容易咱们一大家才能聚一聚,都冷着脸做什么?颐颐、小阮,你们是要跟我们说什么?”
“妈,”感激地喊了一声,阮钧儒清清嗓子,打好的腹稿到了嘴边,但怎么都说不出来。盯着老人家疑惑又探寻的眼神,他拽了拽领结,努力尝试寻找出一个更委婉、更不会伤到对方的说法,可却做不到,只能讷讷着,完全失去了在外头作为成功商人的巧舌如簧:“嗯……是这样的……”
“我们要离婚了。”谁料傅颐干脆利落得可怕,一语石破惊天。看了眼愣在沙发上说不出话的长辈,她紧了紧藏在袖子里的手,直视过去,声音平稳、口吻寡淡,只是单纯地在陈述通知一个事实,“筱筱的抚养权归他,婚后公共财产我的那一份留给筱筱,成年之后再交给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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