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很是不服?
这场雪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灵珑刚扫完的青石板上很快又落了一层。
头上肩上堆满了雪,连眉毛和长睫都结了霜,远看像个会动的雪人。
赵福来到锦绣苑便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不禁怔了怔。
他仰头看了下纷纷扬扬的大雪,又瞅了瞅院子里已经被打扫过的地方,眼角直抽:“灵珑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灵珑抬头看去,鼻头和脸颊都红通通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
看到赵福,她扯了个僵硬的笑:“小哥怎得来了?”
“我过来把斗篷取回去,到底是侯爷的东西,出现在锦绣苑不大合适。”赵福没说这是谢崇的要求,他虽是个下人,该偷懒时也是会偷懒的,只要事情办得好,谢崇从不会随意打骂他们。
他原本琢磨着,灵珑明日去梅园自会带过去,压根没想特地跑一趟。
“好是好,只是我的活计还没干完。”灵珑怯怯地朝正屋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
都是做下人的,赵福明白她的苦处,主子不喊停哪能随意停下,于是便道:“你先扫着,我去给大奶奶问声好。”
灵珑感激地冲他点了下头,便开始继续扫雪。
赵福无声地叹了口气,进屋片刻便笑着出来了:“灵珑姑娘,快去把东西拿出来吧,我跟大奶奶说我闯祸弄坏了一件衣裳,叫你帮忙修补呢。”
灵珑放下扫帚,让赵福在游廊里稍候,回屋将斗篷取出来。
赵福接过斗篷时,故意借着斗篷的遮挡,从下面递了一把烤栗子给她:“你回来还没吃东西吧,将就着垫垫肚子吧。”
这是烤地瓜时一起烤的,他刚刚掏出来剥了一把。
武安侯府的主子少,老侯爷新侯爷从不苛待下人,赵福鲜少看到让丫鬟雪中扫雪这样离谱的事情。他不爱多管闲事,但今日到底动了恻隐之心,一把烤栗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恩惠。
可是灵珑却红了眼眶,哽咽道:“多谢小哥。”
原本在景阳候府,她还有相熟之人相互照应照应,来到武安侯府后,她的一切便都要仰仗宋芷云夫妇。她虽然是一等丫鬟,可宋芷云只要不高兴,洗恭桶都会叫她干,以至于锦绣苑的丫鬟多不拿她当回事。若不是她该强硬时便强硬,可能连个粗使丫鬟都唤不动。
像赵福这样雪中送炭之人,还是头一个。
扫雪出了一身汗,停下来被风一吹,灵珑就冷得连打几个寒噤。
赵福不忍心再看下去,捧着斗篷回了梅园。
谢崇看看斗篷,不悦道:“怎么脏了?本侯好意借给她穿,她都不打理一下?”
赵福眼角狂抽,嘴里却笑呵呵道:“侯爷不是说斗篷旧了,本就打算扔掉了吗?”
谢崇瞥他一眼,冷哼道:“不想扔了。”
赵福到嘴的讨要又咽了下去,尴尬道:“灵珑姑娘在扫雪呢,许是来不及打理,待会儿小的会打理干净的。”
谢崇朝窗外看了一眼:“雪还没停,扫什么雪?”
赵福讪讪地打了一下嘴,暗忖自已一时没管住嘴巴,倒像是在侯爷跟前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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