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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路奔波,想是劳累极了,不如就在府上歇两日吧。”
我扶着昏重的额头,身体绵软得直往下沉,安老爷语气寡淡,紧随其后我又听见了衣裳摩擦的细碎声,再想抬起头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黑,接着人就完全没了知觉。
我醒在一间陈设雅丽的大房间里,下意识想爬起来,不料四肢竟软麻乏力,完全使不上劲来,我咬紧牙关,心里咒骂安家乃无能宵小之辈,却一声都没哼,默默花费好大的工夫,气喘吁吁摸到门前,奋力一拉,那房门纹丝未动——居然是从外面锁死了的!
“放我出去!”额上冷汗涔涔,我不得不屈服大叫。
傍晚时分的微光从窗格里透进来,我的手掌感触到了来自地面的凉意。
“来人,快放我出去!”
外间除了鸟雀的啁啾外就剩一派死寂。
——该死!
——我到底是被关在了什么鬼地方!
满腔怨愤化作了砸在门上不轻不重的一拳。
“殿下,明日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城中。”
在我灰心绝望的时候,安献卿沉郁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犹如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我神思遽然一凛,急忙攀坐起来拍门叫道:“安献卿!安献卿,安崇雅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门外良久无声。
我牢牢扣住门上的横木,胸口急剧起伏,大口喘息着继续说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绝不会再重来!难道你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可以无情到亲眼目睹自己的胞弟被烈火烧成一堆焦黑的灰烬吗?”
“……”我紧张地倾听着门外的响动,隔了好片刻,那熟悉的声音才再次喑哑传来,“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是她告诉你的?”
“她?”
“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陡然间,我暗自垂眉神伤,不觉低低应道:“你说的是白姑娘。对,是她告诉我的。她……她亦不忍心看到安崇雅被火烧死。”
“安家式微。”
短短一句话之后,安献卿没有再往下说。
衣袍悉索,那沉哑的声音似是靠近了几分,我抬起头,看见了一道比天色更暗的模糊人影:“叔伯们说,是因为崇雅不洁,唯有将崇雅祭献给祖神,祖神才会重新佑护我们这个家族。”
我懵然:“‘不洁’是什么意思?”
门外的人默了默,尔后嘶哑着嗓子说:“母亲在生下崇雅之前,曾途径禹山为匪贼所劫,历月余方被救回……”
“你们是怀疑安崇雅的血统?”
“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在崇雅很小的时候,安家就为他人所取代,快速败落了,流言是从那时开始的,柔弱的母亲苦苦坚持了七年,可叔伯们的言语愈加狠毒难听,最后,她不得不以死明志……我坚信崇雅是与我同父同母的手足兄弟,但这又有什么用?我根本不可能去反抗父亲,他是一家之主,他说的话,在我们兄弟姐妹看来就是皇天圣旨。”
我戚戚然不知该作何语。
隔了安静的片刻,外边的人又开口道:“崇雅心善,他的双眼,从来没有目睹过邪物的残忍,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去替那些自己看不见的‘人’说话,父亲最讨厌他的,也正是这一点。”
在安献卿说那一番话的时候,我忽地想起了白姑娘。
她是什么,竟连她自己也不知晓,可她一口咬定她非邪物,因为她从不作恶。
我闭上眼睛,背靠着门,心如静湖地想起那一个她——我真的,很想见到她——这样的想法令我心绪逐渐紊乱。
我是大衍国最受爱宠的皇子,我是堂堂的颐华王殿下,我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所以我侧过头对门外的那个男人说:“你们不能杀他,他若死了,我定会教整个安家为他陪葬!”
“为什么你要救他?”
“没有为什么,想做便做了。”
门外的人走动了数步,声音传来,离得远了些,可我依然能清楚地听见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颐华王殿下,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我的父亲。”
是夜,我被纷杂的脚步声惊醒,不多久,屋外起了一片亮光,隔着白色的窗纸,我看见那颜色红得像霞,还依稀伴着“噼啪”的脆响——
“喂,你们在干什么!”药力还未过,我跌撞地奔下床,急忙扑向门口,滚烫的门板使我的手指灼痛不已,我连忙地缩回手,改用脚去踹门,“难道你们也想烧死我吗?我是大衍的皇子和亲王!你们谋害我是要诛灭九族的!”
“记住,这座轩阁只是意外走水了,幸好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值钱的物件,更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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