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一年后,跟爷爷聚少离多,因为工作上的事也被领导pua,导致每次爷爷打电话来都很不耐烦地抱怨。
“彬彬啊,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啊就那样啊,天天上班下班,感觉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
“彬彬啊,学会自己做饭吃,我看家里电视新闻上都说外卖不干净,你不要点外卖......”
“我知道了爷爷,我还有事情要忙呢,先挂断了。”
“嘟嘟嘟——”的尾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爷爷拿着电话,久久都没有放下,其实他想叫孩子有空回来看看自己,老年人的直觉,他感觉自己活不久了。
一周后,大伯打电话给杜彬,杜彬彼时刚被领导指责为什么这个项目都是bUG,明明是同事A的问题,自己却成了替罪羊,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接起了电话。
“喂,谁啊?”
“彬彬,我是你大伯,你爷爷不行了,赶快回来看看。”
杜彬人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住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急忙向领导请假:“领导我爷爷出事了我能回去一下吗?请几天的假。”
领导手一挥,不耐烦道:“你走了工作谁来做?最多请一天!这边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干呢!”
完了还补充一句:“一天到晚bUG这么多,到底怎么有脸请假的?”
杜彬咬紧牙关,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家人生了急病,到底能不能请假?”
领导:“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能请一天!你抓紧吧。”
杜彬气得不行,将自己手上的文件往领导脸上一扔:“干干干,你他妈的慢慢干吧!老子不干了!”
领导也被杜彬吓到愣住了,他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前唯唯诺诺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
杜彬头都没有回,声音却响亮,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希望你家里人出事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淡定。”
他都没收拾东西,马上买了最近日期的高铁票,怀着忐忑的心情赶到了医院,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爷爷已经咽气了。
他回想起自己自从上了班后,永远只有负面情绪,都好多天没见过爷爷了。
原本打算下次放假的时候好好回去看看,哪成想竟然成了永别。
爷爷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得这么老了,身上全是皱纹,像一棵枯萎的树木。
而自己却连陪伴在亲人身边的时间也没有,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泪洒当场。
给爷爷办理了后事,杜彬发现工作群已经将他踢了出去,领导给他发了微信让他不用来了,工资会给他结算到那一天。
爷爷死了,工作丢了,杜彬只觉得天昏地暗,这世界上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留住。
他想到了死。
于是他打车来到了附近的海边,听了两个小时风吹海浪的声音,终于在日落之后,渐渐没人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景舒叹息:“这是你爷爷告诉我的。”
杜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爷爷?”可他往海里深处走去的步伐并没有停下。
景舒说:“对,你要不回家看看,你老家门口的大榕树下还有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
杜彬死灰色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一点生机:“什么东西?”
景舒道:“你自己亲眼去看看吧,然后再决定死不死。毕竟你的生死只能由你自己决定,我救的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
杜彬的步伐止住了,他走到正道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往老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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