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亦羽前腿直立,后腿绷直,高昂起头颅,眼睛直视着前方,在荀钺的指挥下,一往无前奔向溪谷,然后纵身一跳,如腾飞一般,跃过了溪流,来到了对岸树林。
“荀钺,小心!”苏藜视线随着他跃至对岸,拳头紧握,已渗出细密的汗水来。
荀钺驾着亦羽,在浓雾滚滚的山林间上下跳窜,很快便来到了那樵夫昏厥之处,他俯下身子,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横放在身前。
苏藜见状心中稍感宽慰,可一阵浓烟袭来,荀钺又顷刻不见了踪迹。
“荀钺!”苏藜慌忙大喊起来,不料吸进了一大口烟雾,猛咳了起来。
她一下子跳进了溪水里,将遮脸的纱巾打湿拿起来遮住了口鼻。溪谷之水竟没过了她的腰部,她试探着要往对岸走,想再把荀钺看得清些,却被水流冲得脚下一滑,跌落进水里。
前进不得,苏藜挣扎着站起身来,努力回到岸边。
眼见对面山头,盾牌隔火带东侧烈火熊熊,西侧浓烟滚滚,哪里还有人迹。
苏藜瘫坐在溪边,捂着口鼻抽噎起来,“荀钺你不会真被我害死了吧……”
在易燃的浓汁的辅助下,大片的伏矢很快便燃烧殆尽。火势渐小,烟雾也渐渐散了开来。
苏藜赶忙起身,寻望着对面山坡,仍旧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你怎么全身湿答答的?快回客栈换身衣服,说好了,午后便要出发。”
男子的声音传来,苏藜即刻转身。
“荀钺!”苏藜见他骑着亦羽归来,毫发无损,开心得大喊出他的名字来,“你竟没事吗?”
他自豪地拍拍亦羽的脖子,“你没看见亦羽有多快吗,能有什么事?”
他俯身伸出手来,示意苏藜牵着他的手臂上到马背上来。
苏藜摸了摸脸上的水珠、泪痕,赶紧上到马上。
“那个樵夫呢?”苏藜抚住荀钺的腰,心中感到一阵踏实,于是询问起被救的老者来。
“命岑岐送回镇里医馆了。”他侧着头同苏藜说,“如你所料,确实是摔到脑袋昏过去了。不过他不是什么樵夫,应该是冒险采药的,背上一背篓里都是草药。”
“定是些珍奇的草药,竟值得他舍命去寻。”苏藜喃喃自语。
“这就是你所谓的医者之心?”荀钺不解地摇摇头,“不懂。”
“你哪里不懂?你不也舍命去救他了吗?”苏藜抿着嘴,小声说道。
“我哪里是为了救他,我那是为了……”说到此处,荀钺想了想,“你刚才失魂落魄地站在溪边,不会是以为我出事了吧?”
“对啊。”苏藜没想那么多,如实回答。
“你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该不会是着急到想要过河来寻我,一下跳进水里了吧?”荀钺接着问,眼中净是期待。
苏藜并未出声,亦未否认。
荀钺窃喜,他一把握住苏藜扶在他腰间的小手,“傻不傻,你就算过了河,也不过是白白送命而已。我不会出事的,从今往后,你顾好自己就行。”
苏藜害羞,匆忙将手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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