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军成功攻占安顺城之后,整个大济国都陷入了一片焦虑之中。
然而最焦虑的不是以黄棣为首的大济朝堂上的高层,最为焦虑的反倒是以罗时华为首的湘军将领们。
他们普遍认为蓝营极有可能会直接从安顺向东进军,直击潇州或永州。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么焦虑,远不止是自己的乡土或许将再次被战火洗礼那么简单。
真正他们忧心忡忡的是,他们个人这几年用生命和鲜血在战场上挣来的财富可能会化为乌有。
就在一年前,以罗时华为首的湘军成功攻陷盛京城,并大肆抢掠了一番。
自然大顺新朝成立以来,积攒的一切金银细软除了少数被带走以外,大部分被首先破城的湘军瓜分殆尽。
这些湘军官兵把这些财富带回了家乡,用它购买土地和房产。
当然湘军带回去的财富,不仅来源于大顺遗留下的金银财宝,还有很多是从江南百姓手里敲诈来的银钱。
后者则是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和借口,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敲诈才获得的。
事实上,以罗时华为首的湘军所采用的募兵制,丰厚的军饷和饱饭是他们募兵的先决条件。
要知道即使是普通的湘军小兵,他们的军饷也比大济朝的军队要高出两到三倍!
话说湘军之所以能够如此慷慨地给士兵们支付高薪,并不是因为他们财大气粗,或者说文人治军就一定正直清廉。
这一切的关键在于,湘军从一开始招募的就是贫困潦倒的农民;对于市井的地痞流氓之类的人则坚决不收。
这自然是由于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更容易管理。
他们参军的首要目的是填饱肚子,其次便是希望能发财致富、娶妻生子、购置田产。
而那些在湘军内部作为中上层军官的读书人,他们希望通过领兵打仗,绕过科举的独木桥成为一条捷径。
毕竟科举的出路也不过是九品芝麻官,而在湘军内中混成到守备一级也一样能够实现。
在这乱世一场大战下来只要不死,作为读书人的军官升迁个一两级不要太容易。
所以,湘军从上到下都并不在意所谓的大济或大顺,表面上他们口口声声讲着“忠孝仁义礼智信”,但其背后真正的驱动力其实是权力和财富。
至于“忠孝仁义礼智信”,更多时候是一副完美的枷锁,套在他们的脖子。
对上,他们可以让大济的黄棣对他们相对比较放心。
而对下则是让广大的基层官兵老老实实成为牛马。
只要简单给他们饱饭和军饷作为草料,他们就老老实实的流汗乃至流血到最后一刻。
那么,罗时华又是如何满足这些“牛马”的需求呢?
首先,他通过卖官鬻爵来获取财富,重新分配权力。
此前,太宁军在征战途中,许多地方的官吏要么选择逃跑保命,要么被太宁军就地正法,导致大量职位空缺。
这就给了罗时华可乘之机,让他有了发挥的空间。
从地方上的知县、主簿,到军队里的参将、把总,这些职位的空缺,让他有大把的发挥空间。
至于是卖官,还是提拔内部人员树立标杆,完全看他的需要。
当然,这些操作其实也是大济朝廷默许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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