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苏酥回过头,一脸的惊喜:“这是你召唤来的吗?”
魔王并不回答,他搅动着海水的那束发丝,突然用力的一拍——
哗啦,一声水响,接着响声连成一片,水母们从海中奋力跃出水面,在空气里舒展开身躯,组成一道夜光彩虹,又落回海中,随着那束发丝的指挥,聚拢、分散、组合;时而如花绽开,时而如云聚散。
苏酥看得目不转睛,魔王又在她耳边说道:“苏酥,坐稳了。”
“什么?”
她刚说完,便感觉到海面在晃动着,一声悠长的吟啸声从海底传来,越来越近,随后水面剧烈的波动着,魔王的发丝散开,将她牢牢的卷住。
那鸣啸之声最为洪亮的时候,小舟突然高高飞起,水花四溅开来,夜风猛然翻涌,苏酥迎着海浪,她低下头,便看到一片宽阔的脊背,接着一股水汽在不远处喷出,如雨一般散落。
这是一只鲸。
它用头部托举着小舟,破海而出,高高的跃出了水面。
鲸鱼的鸣啸声里,苏酥激动得简直要尖叫出声,海面犹如落下了一场雨,魔王将她搂在怀中,一束发丝猛然卷住了一道水柱,将海水如同物体那样拖拽着挥开,散成一面凝聚的“水”墙,悬于他们的头顶之上。
水珠便哗啦啦的,落在了水幕之上。
海水互相交融,雨声和鲸鸣混合在一起,魔王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喜欢吗,苏酥?”
他又在询问着苏酥的感受。
鲸落回海面,浪涛高达数米,等到海潮平息,它托举着小舟,朝着海面的一轮圆月游去,荧光水母成群的跟随着。
苏酥只觉得心脏快速的跳动着,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才大声回答:“喜欢,特别喜欢!”
“要去海里吗,苏酥?”
苏酥拼命点着头,于是魔王伸出发束,轻轻的点了一下小舟。
在这瞬间,小舟烟消云散,而鲸鱼则蓦然发出一声鸣啸,突然高高跃起。
它跳得那么高,几乎触及天幕,满月的光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一朵洁白晶莹、形似昙花的巨型花朵,在他们的身下绽开。
鲸鱼又重重的摔入海中,海水一涌而上,挤压着花瓣蓦然收拢。苏酥只觉得眼前一暗,海水的重量隔着花瓣,稍稍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她和魔王坐在一朵开放在鲸鱼头上的花中,随着鲸鱼一起沉入了海面之下。
隔着晶莹剔透的花瓣,她能清晰的看到荧光水母在周围游动着,一轮满月悬于头顶,即便在数十米的海底,也能看到它那朦胧的光芒。
“苏酥,”魔王的声音也模糊了一些:“看,是珊瑚。”
水母们聚集在珊瑚礁上,用身躯照亮着。
“好美。”
苏酥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在海底看到的月亮,与在别处看见的又不一样。她一会抬起头,一会又目不转睛的去瞧着那些成群游过身边的小鱼。
鲸鱼又缓慢的游动了起来,越来越快,甚至水母都快跟不上。接着,苏酥感觉身体一轻,花瓣又徐徐展开,新鲜的空气与风扑面而来,她深深的吐了口气,抬头一看,只见一轮圆月当空,似乎就是从波涛之中升起,触手可及。
“到了,苏酥。”魔王松开了发束,与她一同仰望着明月:“这里就是,这次月食,最佳的观测地点。”
“……我们,到了哪里了?”
“海洋中央吧。”魔王思索了一会:“我不太清楚地球的经纬度。”
苏酥也不再问,她靠在魔王的胸膛上,半晌才轻声说道:“谢谢你,亲爱的,你又带给了我奇迹。”
“苏酥喜欢?”魔王似乎很惊喜,又若有所思了起来:“原来苏酥喜欢海洋。”
“喜欢呀。”苏酥仰头看着明月,笑着说道:“毕竟我们算是从海洋之中诞生的……传说人类天生就亲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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