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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心事(第1页)

田野的草垛上躺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孩童,他穿着一身寻常人家常见的灰色布衣,长着一张寻常孩童般的脸,他的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嘴巴里还叼着一根枯黄的稻草,他不是别人,他是张沉。

张沉正望着那红红即将落山的夕阳怔怔出神,也不知道他的小脑瓜里想些什么,夕阳的余晖晒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副极为美好的画面。

然而,美好都是极为短暂的。

“阿瞒,你小子在这啊,你爹手上拿着家伙正到处找你呢!”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沉浸于夕阳美景之中张沉,被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拉回现实,他这才把眯着的眼睛缓缓张开,别过脑袋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常常把一句“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挂在嘴边的小胖子彭志勇是也。

彭志勇比张沉年长一岁,今年七岁,住他们家隔壁对门,看他满头大汗来的性急,所以张沉不等他开口便率先问道。

“我爹来找我这废物做甚?”

“诶,你早上出的门!一天没见着你人,你爹不满世界找你才怪呢?”彭志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找我?有什么好找的。我这种连”武魂”都没有的废物,找了有什么用?”张沉明知道这句是气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你也不能这样就到处乱跑,不回家吧?你爹很当心你”

彭志勇倒也是颇为同情张沉,也不知是何缘故,村子里的男孩子十有八九都被宗门选上了,唯独只有这张沉意外落选,他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劝说情绪低落的张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一个落寞的声音说道,瞧不见他语气里的情绪。

“这...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武魂是修道的根本吧,我天生就拥有“火系武魂”,所以才被六宗之一的火云宗选上,立为外门弟子,外门弟子资质平庸,毫无进步,照样会被宗门辞退,最后还不是跟平凡的人一样,所以张沉你也不要太灰心”

“我知道了,人和人总是有区别的!”

张沉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被自己了无生息冒出来的泪水打湿,迷蒙着泪水的眼睛甚至看不清就站在对面的彭志勇,他是何等的失落,他说这句话是何等的不甘心。

“阿瞒,别哭了,做个凡人也未尝不好,我们天衍大陆历来都是那些没有武魂的人成为了为官,为商的大人物,这是因为他们知道,修道一途无望,一心一意的把自己精力都放在自己适合的道路上”

“我没有哭,我只是流泪”张沉竟然回答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紧接着他又说道。

“谢谢你,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修道一途的!”

张沉语气十分坚定,他轻轻卷着那粗糙的灰色衣袖轻轻的拭去了眼眶的泪水,他孱弱的身子站得笔直,骨子里透着的倔强。

彭志勇一时之间竟然无从反驳。

“阿瞒,我相信你,可以的!”

彭志勇毕竟比张沉虚长一岁,看到张沉情绪低落,还是不愿打击他,希望他以后大了一些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吧,没有武魂的人,根本就没有修道的可能,如果只是锻炼身体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由远而近,身形颇为魁梧,面容带着几分彪悍之色,这人正是张沉的父亲张彪,他赶过来的身影,恰巧被彭志勇看到了。

“张沉啊,你爹来啦!”发现张彪之后的彭志勇脸色和语气都变了,虽然张沉的父亲张彪不会打自己,看他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张沉必定难逃一顿狠揍。

怎么办?彪叔这架势真是吓人,我过去拦着他的话,估计我也会被打,张沉啊,张沉,我可帮不了你啊,彭志勇心里思绪万千,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消片刻,远方疾行而来的张彪看着田野之中的两个孩童,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至两孩童身侧,还未等彭志勇开口解释,就被张彪一只手提着衣服放到一边,张彪二话没说,操起右手握着的竹枝,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抽在了张沉的身上。

“啪”的一声过后,火辣辣的痛楚从张沉的胸口传来,父亲的这一记竹鞭,让他浑身一震,不过他还是倔强的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半步,嘴巴里更是一声不吭,眼神更是透着几分倔强。

虎父张彪一连抽了张沉好几鞭,伴随着竹鞭抽打的声音,旁侧彭志勇看着肉疼。暗自感叹阿瞒这小子命苦啊,有此如同猛虎一般的父亲!看见二话不说直接开抽,这作风也是相当之彪悍。

“老子起早贪黑的杀猪卖肉,当爹又当妈的养活你,就养成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张彪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更是痛心疾首,手上的竹条抽的更卖力。

一道道的血印,透过张沉的衣服出现在他的肌肤之上,他浑身抖动着,他依然倔强的盯着他的父亲,一声不吭。

“彪叔,彪叔,别打了,阿瞒这身子骨弱,受不得你这般狠揍”看着默默忍受父亲鞭打的张沉,彭志勇到底还是站不住了,虽然他也很怕彪叔,但是张沉被这样子打下去,恐怕心里更加难受。

“没你事!”彪叔一声厉喝,彭志勇吓得脑门都出了冷汗。

“你说说,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往外头跑,是不是嫌弃你爹杀猪屠牛,丢了你的脸,爹杀猪卖肉,还不是为了让你上私塾,好读书认字,将来做个有用的人”张彪虎目圆睁,浑身因为发怒的颤抖的质问张沉。

“不是”张沉木讷的回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划过了他的面庞,流进了他的脖子,更流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委屈怎么向他这种火爆脾气的老爹诉说呢,自小就是父亲带大,自己竟然还是个没有武魂的废物,将来有什么用?

“张沉啊,张沉,你...你可真让我失望啊!”张彪虎目一红,扔掉了手上的竹鞭,这个如同猛虎的一般的男子背过身子的时候,自己眼眶里也有些湿润,那个当父亲的打儿子,自己心里不痛?可现在他偏偏拿自己的儿子半点办法也没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

张彪背负双手,铁青着脸,转背即走,眼中的失望神色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他流泪欲走的时候,一只小手拉着了他的手。

“爹,我们回家吧,以后不会了”

张沉小声的说道。

“好,我们回家!”魁梧的张彪转身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脸上已经被泪水布满,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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