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帝脸色阴晴不定,忽地看向曹公公,低沉着声音问:“当初要是陈最坐在朕这个位置,是不是会比朕做的更好?”
曹公公骇得脸色苍白,双肩伏在地上,颤抖着一句都不敢说。
燕平帝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当初你投靠了陈最,想靠他登上皇位,许你荣华富贵。没想到如今换成朕了,是不是很失望?”
曹公公抖着嗓子道:“望陛下明鉴,奴才,奴才不敢有此心呐。”
“不敢而已,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奴才,奴才……”
“行了。”燕平帝不耐地打断他,“朕今日不是要跟你算账,不必绞尽脑汁脱罪。朕要真的想要你的脑袋,你现在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曹公公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上,不敢回话了。
燕平帝走到窗前,目光越过重重宫墙,似乎能看到更遥远的北疆。
“北疆如今也应该下雪了吧?陈最到北疆了吗?”
后一句低不可闻,很快就消融在风雪中了。
河东。
布置谋划了好几日的齐家军,这日忽然发动了对熊方远的反攻。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拿下德州和浦平两城,这两个可是河东重要城池。
这一场战足足打了小半个月,在第一场雪来临前,齐家军才攻占成功。
熊方远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投降了,被齐家军收起编在新立的一支守备军中。
唯独熊方远不愿投降,被齐天恒生擒了。
陈最和温迎他们入城这天,浦平城民众对他们的到来竟抱着欢迎的态度。两边民众昂头好奇看着,似乎根本不怕这刚攻进来的敌军。
温迎略一思索才明白过来了,河东离北疆距离很近,这里以前常受鞑靼人骚扰。
可自从赤鹰军来了,河东的百姓过上了安稳日子。相比遥远京中暴戾无能的君王,他们更愿赤鹰军守着他们。
况且齐家军名声在外,治下严明,不管是对齐家军还是赤鹰军,百姓都很信赖。
陈最他们进了知府府院,浦平城的知府在知晓赤鹰军要攻城时,就携家带口地跑了。如今的知府宅院空着,便被陈最他们征用了。
他们休整了两天,这日齐九钧过来问陈最的意见。
“将军,熊方远已经被我们活捉了,将军打算怎么处理?”
陈最略一思索道:“带他来见我。”
齐九钧抬手让侍卫带人来,这时温迎正好有事要来见陈最。她带着乐柔晗和云然,在知府宅院的正厅门口撞见提着熊方远,匆匆赶过来的齐天恒。
齐天恒一身是血,身上的铠甲也已经破损,脸颊和脖子上全都是干涸的血迹。
但他仿若没有感觉,直到看到了温迎她们,骤然停下了脚步。他低下头垂着眼,给她们让开了路。
温迎看着他的样子,问:“表哥从哪弄这么一身伤?”
齐天恒低着头说:“浦平城内还有一些抵抗的残兵,我,我追捕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温迎道:“云然给三表哥看看身上的伤。”
“不用。”齐天恒立马拒绝,声音缓了些又说了一遍,“不用,我没受伤,都是别人的伤。”
云然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没受伤的样子,于是直接去摸他的手腕,探他脉息。
齐天恒想躲,又忍住了。
云然顿时皱起眉:“你失血过多,还说这些血不是你的!”
云然生气,她是大夫,见不得有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齐天恒垂着眼说:“我没事,云大夫给我的药我还有,我吃两颗就能好了。”
云然甩开手回到温迎身旁:“找死的人,我才不救。”
温迎看了一眼乐柔晗,乐柔晗抱着剑,面无表情,目光根本没看向这里。
温迎只好说:“三表哥你回去养伤,人我们带进去。”
温迎吩咐云然,将捆着的熊方远带过来。
她转身进了正厅,乐柔晗紧跟其后,目光始终没挪动一下。
齐天恒抬眼朝屋里看了一眼,略略扯了扯嘴角,又黯然地垂着头离开了。
屋里温迎将熊方远带进来后,陈最问:“你怎么来了?祖母他们都安置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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