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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并非是不明白,而是……还以为自己身在从前。
应当是宫里的太后与宫外的裴赟和裴骏让他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就这么一家人中,有这么一个清醒的谢简,可谓是难能可贵。
裴彦还不打算对谢家做什么,说起来当年谢家也是倾尽全力地跟随着先帝打过江山,不仅有着两姓之好,也是实打实有着功劳的,既然宫里用卫良限制住了谢太后,他便不打算在前朝对谢家过多打压。
谢简这样明事理知进退还有才华的人,他是要任用的。
只是他也好奇,在如今情形之下,谢简要如何应对谢家将要面对的种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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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边小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冰凉甘甜的茶水,裴彦笑了一声,淡淡道:“你的父兄对宫中之事颇有微词吧?”
这话一出,原本是跪坐在小几一旁的谢简几乎有些慌忙地从软垫上站起来,在一旁规矩地跪下了,声音带着几分惶恐:“臣不知。”
“那便是有微词的。”裴彦笑了一声,示意谢简重新坐下,等到他重新理了衣冠坐好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道,“你在家行七……谢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子弟众多,当年跟着先帝南征北战,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谢简小心地看了裴彦一眼,斟酌了一会儿语气,才小心道:“臣与父兄不敢居功。”
“是你们的功劳便就是你们的,你们应得的奖赏,朕也不对短了你们半分。”裴彦看着谢简,“这话你可以回去学给你的父兄听一听。”
“臣遵旨。”谢简感觉额角头发已经被汗水濡湿——但这殿中便有冰山放着,外头滂沱大雨,他并感觉不到有多少燥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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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至少在谢简看来,这话都说得相当直接。
是警告,是敲打,是在告诉他们谢家,他们做了什么,裴彦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不追究,是念着旧情。
他日旧情不再了,会是什么结果,便未可知。
可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无力——这些话他能回去说,但他的父兄会听吗?
他的兄长多半已经追随着裴赟,他的父亲听从宫中太后的吩咐,他上回明里暗里阻拦谢笙进宫,已经被父兄指着鼻子骂过了。
他们说他只看得到自己身上的官职,是自私自利之辈,从来不知道顾全大局。
可大局明明就在眼前,他们看到的又是怎样的大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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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简闭了闭眼睛,最后抬眼看向了裴彦,道:“只是臣或许也不知家中父兄究竟是怎样想法,或者会让陛下失望。”
“朕不会失望。”裴彦也看着眼前人,语气称得上和善,“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故而不会对你失望。”
这话听得谢简喉咙中升起了哽噎,他眼眶酸涩,深深地朝着裴彦拜下:“圣上,愚臣愧对圣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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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渐渐下得小了一些。
卫融在侧殿把衣服烘干了重新换上去正殿面见裴彦时候,谢简已经离开了。
只见裴彦站在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的雨,一边低声地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着什么。
那内侍得了令,便朝着后头去。
卫融看着那内侍离去了,才走上前去行了礼。
“不必多礼了。”裴彦看着他便笑了一声,“今天雨大,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方才还在和谢简说兵力粮草等事情,你过来了,朕也问问你的意思。”
卫融心中一凛,忙认真起来,道:“陛下请讲,粮草之事臣在燕云时候也与属下有诸多讨论。”
裴彦笑了笑,走到御案前,弯腰拿起了一本奏疏,随手递给了卫融:“你看看。”
卫融接过这奏疏,认认真真地看了下去。
“打下燕云,便能一统天下。”裴彦慢慢地说道,“只是……要动兵便是要用钱,若当初没有意外就好了,一鼓作气打到燕云,现在倒是要为这粮草银钱之事三思。”
卫融看过奏疏,又想了想,道:“臣以为,燕云的前陈余孽并不成气候,大可不必这样兴师动众。先帝时候计划的,断没有这奏疏上写的这么……这么繁复。”
“乃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裴彦淡淡道,“若是当初,的确不需要这么麻烦,可现在便就是这么麻烦了。陈朝的李棠称帝,还有陈朝那些亲贵们带着粮草兵马附和,不是当初一盘散沙的情形了。”顿了顿,他抬眼看向了卫融,“你在燕云呆的久,你知道崔家?就是陈朝时候的卫尉崔家。”
“知道。”卫融合上了奏疏,小心地交还给了裴彦,然后才道,“认真说来,李棠便就是崔家扶起来的。之前臣还在猜测,那李棠究竟是不是傀儡,燕云说话算话的究竟是李棠,还是那位崔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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