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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眼里,男人只分三种,想上的、不想上的,以及上不了的,”他讲得头头是道,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不要怂,掰弯他吧。”
苏塘坐着转椅摇来摇去,陷入沉思之中,最后只说:“我不舍得。”
Eden看透了他:“你不是不舍得,是怕硬来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苏塘抿嘴笑,默认了这份私心:“反正水到渠成,他迟早会喜欢我。”
“所以我说,感情就是现世报,你这几年伤过小男孩的心何止一两个,这会儿也轮到你受折磨了吧。”
“可不是嘛。”苏塘欢快地应道。
折磨再多也无所谓,只要最后是程之涯就好。他是这样笃定的。
如他所愿,水到渠成那天还是来了,不过程之涯喜欢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苏塘也认识,还不是一般的熟悉,熟悉到那颗痣具体在那人右锁骨的哪个地方他都还记得。
毕竟在情场上互相撕咬过,也在床上缱绻过。
苏塘撑起有点难看的笑容,努力让自己表面平静如水。
画室里,他望着程之涯,而程之涯满目温柔地凝视沈岭,沈岭的视线则时有时无地落在他身上。
*
每个交际圈都会有一个蛊惑人心又夺人眼球的萨麦尔,心想事成又作恶多端。
他们永远不懂爱人,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跟爱他们的人挨个爱一次都够了。
沈岭便是如此。天生一副好皮囊,一双桃花眼迷离醉人始终蒙着层水雾,梨涡浅笑,雾气散去雨霁天青。穿一身医生白大褂,身量颀长,嘴角噙着挥之不去的笑意,瞧着还真像个误落凡间的天使。
乳齿开始一颗颗换掉的那会儿,苏塘说话漏风又结巴,常被班里最调皮的几个小孩儿取笑,为首的那个瘦得猴精似的小孩更是有样学样地模仿他说话,全班人跟着一顿哄笑。日子一长,苏塘更不愿开口说话了,连笑都不敢露齿。
这糟糕的情况也没持续多久,因为苏塘的英雄出现了。
住隔壁家的沈岭有天放学碰见了那几个闹事的孩子,两三下子就撂倒了他们,还威胁说,要是还敢欺负苏塘,明儿就把他们的门牙都给拔光。沈岭比他们年长四岁,当时比他们足足高出一个个头,耍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挺有说服力的。
他们还真怕了,没敢再欺负苏塘,见面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死死保住那两颗珍贵的门牙。
从此苏塘就屁颠屁颠跟沈岭身后混。他们俩长得像,经常被路人认作是双生子,沈妈妈也喜欢苏塘,热衷于给他们买同样款式的衣服,一穿出去就更像同胞兄弟了。
苏塘小时候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他衣柜里好几套跟沈岭一模一样的衣服。
跟自家偶像有同款,能不得意吗?
等到情窦初开之时,荷尔蒙像春天柳条儿那边争相抽芽,沈岭那笑起来足以要人命的脸不知怎的就成了苏塘每个濡湿梦中的唯一想象,也是他那时候关于爱情的唯一定义,想亲他总是微微翘起的红唇,想握住他精瘦的腰,抚摸小腹上清晰的肌肉纹路。
他彻底沦为沈岭的裙下之臣,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用了大半年时间去说服自己,可以爱上一起长大的哥哥,可以爱上跟自己构造相同的男人。
然后,不需要嘴巴说得明白,一个眼神、一个吻,就够了。
他们在一起了。
他大概也是喜欢我的,苏塘当时想。
谈情说爱的故事总是相似的乏味。他们偷偷在书房里抽烟,苏塘被烟呛得眼泪直奔,沈岭便嘴对嘴亲自教他怎么抽。苏塘想认真复习,临床医学高材生沈岭却很不安分地摸他,贴在他耳边轻轻说这是人体哪个部位,有什么功能,像极了魔鬼的低声呓语。
他有很正当的理由,给文科生苏塘复习生物。
手一直从头部往下滑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苏塘浑身瞬间过电,一激灵,手中的签字笔掉地上了。
“你怎么不问这里有什么作用?”沈岭的手开始伸进裤子里。
苏塘闭眼,低低地喘着气:“那这里有什么作用?”
沈岭咬住他耳朵,用气声吐出两个英文单词:“f--kme。”
他眼波流转魅惑至极,洒在脸上的气息热得吓人,却又让人无法抵抗地飞蛾扑火。
佳人当前坐腿上,去他的三角函数勾股定律。
还是先复习一下生物吧。
淋漓一场过后,苏塘愤愤地控诉:“你简直是个女鬼,聊斋志异里面最阴狠的那种,专门来人间吸男子阳气!”
“可不是嘛,”沈岭趴在他背上,亲他的肩膀,“不过本女鬼很挑食,只吸你的。”
苏塘抱住他在床上滚了一圈,爽朗大笑:“那女鬼现在快把我榨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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