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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言放下竹笛,不为所动道:“罪行是抹杀不掉的,即便那些人再次活过来,我当时想杀他们的念想也是确实存在的。错的是我的杀心,与他们原不原谅我无关。”
好吧,鹅卵石归根到底还是石头,表面再圆润,内里依旧又臭又硬。
晏栖作为一个失败的传教者在洗脑方面屡次吃瘪,她也不再打算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她伟大的思想,索性把这些杂鱼一锅炖了。
姜别在北冥宫同晏栖打的难舍难分,崔景言远在幽幽谷牵制住了夏慈恩的动作。
姜别见着状况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突破,开始嘴贱:“晏栖,隔着么远还能顾得上两边,你和夏慈恩真是夫妻同心啊。”
果然够贱。
夏慈恩对于晏栖来说是刻在魂魄里的噩梦,更别提被冠上“夫妻同心”四个字。晏栖愤怒地喊出声,随着情绪爆发出来的鬼气直接掀翻了北冥宫正厅的地面,排山倒海地迎面而来,狠狠地砸到姜别身上。
姜别一下子被砸懵了,浑身酸痛的仿佛每一个关节都断了一样。姜别像个泥鳅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支起身子看向晏栖。
晏栖额头上的符文刻进了头骨里,淌出鲜红的血。满是鲜血的脸在鬼气中浮动着,恶狠狠地瞪着姜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姜别。
姜别吞了下口水,他是把这辈子的窝囊事今天都干完了。跟女人打架不说,主要是没打过。他丢的脸其实够多了,在他云云舔狗史上,这真的不值一提。但问题是,这事马上还要被楼清尘知道,这让他以后怎么重振夫纲?
晏栖燃尽指间的符咒。远在幽幽谷的夏慈恩身上随之布满了符文,关节激烈的扭动着,拧成一个人非人能做到的姿势。
突然一只金色的四翅神鸟飞出幽幽谷,盘旋在山门上方。楼清尘坐在玄鸟背上,明明眼睛伤负了一层白布,仍带着俯瞰众人的意味。
凤凰浴火而来,怨灵见了不由得退避三舍。
晏栖的献祭被打断了,姜别长舒了一口气。楼清尘心里绝对在骂他废物,并且今后他都得睡地板。
姜别心里郁闷,把砸到他身上的木板丢到一边,涮晏栖为乐:“你是不是对这种分隔两地的大法阵有什么执念?被楼清尘和晏子萧算计过一次,还来。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你少在那捡了便宜还卖乖!”是楼清尘的声音。
姜别许久没听过楼清尘的声音,心头一紧,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四下寻找道:“清尘?”
楼清尘用念力传音直接传到姜别的大脑,“念力传音不知道吗?书念狗肚子里去了。连个娘们都打不过,一块和那些怨灵死了算了,神行岩没你这么个废物。”
还是熟悉的味道。连骂人的时微微往上翘的尾音都勾的姜别心直痒痒。
姜别回道:“清尘,你再骂骂我。”
楼清尘:“……”他不想理这个智障。
虽然玄鸟暂时镇住了汹涌的怨灵,但恶灵仍有细微的神智,时间一久知道没有受到伤害便尝试着向夏慈恩挪动。
楼清尘抬手撒落几张符咒,霎时一道金色的光牢困住了所有魔修。
阵法繁琐的符文展现在幽幽谷辽阔的地面上,金色的光芒直冲云霄。金底黑纹的玄鸟在光纹上方,仰头长啸,山河动荡。楼清尘端坐在大年的背上,面无表情地看待光牢里的魔修。光影照得他的轮廓更加深刻,比起五百年前慵懒的气度,更加神圣。
无论是魔修还是修士,有幸一睹楼清尘五百年前傲视群雄的风采。
神行岩主木,象征生长。
魔修在光牢中被牢牢压制。
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神行岩向来擅长使用符箓丹器。似乎是神行岩的属性决定了神行岩弟子的结局,每一代弟子都会用他们的生命去完成涤荡污浊的责任,以保证修真界的生生不息。
楼清尘不能再让钱幽幽冲上前了,对崔景言比划道:“给钱幽幽治伤,尽快痊愈,我要是死了至少要有人能顶上溜。”
说完楼清尘头也不会地和大年一起冲进了光牢。
“你给我回来!”崔景言喊道,“你没了我怎么和姜别交待!”
可惜楼清尘聋地恰到好处,走得那叫一个畅快。崔景言简直怀疑楼清尘不想治他那身残废,就是等着这一天装聋。
崔景言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妈子,一天不是担心怎么和姜别交待就是怎么和楼清尘交待。横在俩人中间操碎了心,结果这俩人在一起了转头就把他扔一边了,丝毫不考虑他好不好做人,逍遥快活地很!
崔景言越想越来气,肩负治疗重任的他又不能冲进去把楼清尘拎出来,只好闷头給钱幽幽治伤:“给你包扎完了你快点把那残废捞出来,不用打,你俩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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