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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辜负的韶华,被珍惜的岁月,被守候的光阴,汇集成共度风雪的荏苒时光。
年华苍老,过尽千帆,你我浅笑安然,此生知足。
☆、浮生·二十四『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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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桃红,杏雨梨云,今日是开春皇宴,未到巳时,景翾便出了后院,在廊下撞见了柏璃。
他今日一身金丝绣双蟒戏珠的云纹华服,腰封上刺绣纹路精致,束发戴上南珠银冠,剑眉下器宇轩昂。
他微微一笑,浅声道,“今日胤和殿设了开春皇宴,我先走了。”
他擦肩而过时,只听她柔声道了一句,“晚些时候见。”
他暗自勾唇,确实是要晚一些了。皇宴过后还得阖宫觐见,又是大半天,回府只怕天都要黑了。听说今日还要与新封摄政王府的世子与郡主共进家宴,身居文礼府的大皇兄对加封世子郡主的旨意闭口不提,他也觉得与他不相干,没有多问。只愿过了阖宫觐见,能早些回府,月下花前,还有一人等他归家。
三王府的马车匆匆而过,马车的窗帘轻扬,东街车水马龙,他漠然看着窗外,拇指不停地转动着另一手的扳指,而萧珩的身影却错失在他的余光里。
巳时,萧珩从后院出了舒府,一辆皇城的马车静候在转角处。
马车宽敞,榆州城的主干道平缓,不似寻常马车那般颠簸,他理了理衣袖,捋平了仙鹤纹团锦华服,纤长的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笄轻轻戴上——那是一支上品的翠竹青玉笄。
早起洗漱,偶然走过窗前,昨夜没有合上的窗口边放了一支青玉笄,还有一只绣好的兰草香囊。他黑曜石似的眼眸里映着些柔光,眉眼里都是笑意,对窗的厢房里没有人,透过窗口却看见了闺房里静置的一束白芍,插在甜白釉瓶里。那是他前日从郊外带回来,悄悄放在她闺房窗前的。
不过他不知,那只兰草香囊,是她熬了两个晚上才绣出来的。
两扇疏窗,两颗颗心,不知不觉的在岁久年长里慢慢靠近,彼此珍藏,又安然地放在了心上。今日之后身份明了,他能够用配得上她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守护她此生。
转而抬头再看窗外,已然到了皇宫北门。
大殿之上坐满了皇亲贵胄,妃嫔也都身着一袭正式的妃服,众人皆知,继先睿贤摄政王洗清罪名,恢复家族世袭之后,今日是摄政王的世子和郡主回朝的日子。纯懿贵太妃难得从康泰宫出来,为的就是迎这两位盼了多年的侄儿。
居左的是妃嫔,以菡妃为首,继而是云妃、文妃、海嫔和乐夫人,居右的是皇子、皇亲和少数的几位重臣,空留了摄政王府的两个上位,以景琞为首,继而是谢渃洹、景燚、景翾和岚逸,以及左相墨城,右相程珏和海姬的父亲海?。
乐夫人和海嫔在一旁嘀咕,今日皆是一袭绛紫色妃服,二人在发饰装点上亦可谓是别出心裁,美艳招展,这些点心机不过是为了博取位居高堂那人的一眼。
“你说,这郡主会是什么样?若是生的沉鱼落雁,保不齐菡妃娘娘会为二皇子求一道赐婚圣旨,依她的脾性,最好不过的就是和摄政王府强强联手,好保她那儿子登上皇位。”
“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海嫔轻蔑地笑道,“听说那位世子可是个不好惹的,再说了,睿贤摄政王府的千金是什么人物?姑母是当朝贵太妃,皇上的养母;父亲是当朝唯一的摄政王,母亲是曾经的一品镇国夫人,哥哥是未来新皇登基后的世袭摄政王,身份是何等尊贵?今日赐了封号,怕是品级都要胜过岚逸公主了,岂是她哥哥豫郡王随意就能娶回家的?论及长幼顺序和皇上的宠爱,不是许给景琞就是许给景翾,哪儿轮得上景燚?”
“依我看,景琞虽是长子,也在朝中担着要务,却不及景翾受宠,而皇上也有意要把皇位传给景翾,若是这世子日后要做摄政王,皇上一定会为储君铺平道路,要得到摄政王的鼎力相助,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皇上要是看得起这位郡主,怕是不日就会下赐婚圣旨,到时看赐给哪位王爷,便知道皇上属意谁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海嫔嘲讽道。
殿外鼓槌声像了五响,胤和殿忽而寂静。
萧珩身着水蓝色长袍,往日披散着的长发高高束起,挽成发髻,配上蓝宝石发冠着以玄色玉簪,衬托着他清隽的脸庞,意气风发;柏璃跟在他身边,一席曳地绣金华服,一头长发轻绾,搭配金流苏紫玉发冠,绣金紫玉步摇,璃珠凰影簪,红玛瑙嵌南珠项链,挽清霜薄纱,凤血琉璃佩以及兰纹锦缎绣鞋,雍容华贵更胜过岚逸。
“她怎么来了?”乐夫人不解。
对座的景翾大惊,手一抖泼洒了酒盏,他终于明白今早他离开王府时,她何以会说晚些时候见。萧珩是他哥哥不假,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摄政王府的世子,而他心尖儿上的人,昼夜间成为了同他品级相等的郡主,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千金。
“臣嬴珩携家妹嬴璃拜见皇。”
菡妃心里一惊。她不是柏璃,她是嬴璃!果真是摄政王府的千金。放眼榆州,最尊贵的千金小姐也就是她了。
“起来吧。”景琝笑道,鲜少见到这坐在高位上的威严男人一笑,笑起来却也是颇为和蔼可亲,“嬴璃今日大方端庄的很……朕总觉得你表面虽是俏皮可爱,却也有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沉静,你之前所处的环境并非书香世家权贵豪门,可见这气质确是是与生俱来的。”
“谢皇上夸赞。”之前出入过宫闱的她倒也宠辱不惊地回答着。
“她就是摄政王府千金!”乐夫人大惊,扯了扯海嫔的衣袖,“你说我们之前那么针对她,现在她是尊贵的郡主,会不会报复我们……”
“我怎么知道!”海珊甩开乐萱的手,言语之中也有些慌意,纵然她的父亲海?是重臣,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可怎么也敌不过摄政王,她略微颤抖的紧紧地攥着裙摆。
“嬴璃先前似乎是住在翾儿府上吧?”景琝笑盈盈地问道,言语间颇有几分刻意“翾儿是朕的儿子,朕看得出来,翾儿对你有意,若是你愿意,朕可以为你们二人赐婚。”
座下的容墨棽攥着琉璃酒盏,几近捏碎。今日是皇宴,四品以上的正级官员才能参加,且坐席是居于宫妃皇亲之后。自从金榜题名,入文礼府就职一年,受了大皇子赏识,加之父辈在文礼府颇有关系,他便像登了云梯似的青云直上,已然到了正四品的官职。他坐在景翾之后,面色泛青,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疼。
一旁的菡妃果然坐不住了,“皇上,您可不能偏心呐,我们的燚儿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那也得看看嬴璃的意思,”景琝撇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柏璃,“你觉得呢?”
她悄悄儿地撇了景翾一眼,沉下气小心翼翼地答道,“但凭皇上和哥哥做主。”
皇帝放声笑着,转头看向皇后,“这孩子倒是拘礼的很,先前的活泼竟不知哪儿去了,怕是今个儿人多给吓着了。”皇上看了一眼景翾,他手颤抖着紧张地攥着酒杯,身旁的景燚却显得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好了,这事儿也要看嬴璃的意思,着令文礼府在榆州城东搭建彩楼,一月后城东绣球招亲。二位入席吧,今日重聚,必当是把酒言欢!上歌舞!”
丝竹、罄钟在堂外的湖岸上清脆地响着,伴着悠长悠长的古琴声,和堂前的绫波舞姿。
“你瞧,我就说吧,皇上可还是有意把她许给景翾。”乐萱得意地说道。
“谁知道呢!说是绣球招亲,菡妃娘娘若是想插一脚,你觉得这事儿能成么?”海珊嘲讽似的反问,“现在只求这位千金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否则我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罢端起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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