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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我要你的脑袋做什么?”贺娄伽晟轻嗤了一声,“我要的是你为我北夷战场杀敌,砍下敌人的脑袋。”他微眯着双眸看着跪在脚下的人,出口的声音低低沉沉却是听不出一丝语调的起伏,“而且,你认为只凭了自己一颗脑袋便可以驳了我曾说过的话?”
眼见那那泽将军的身体猛地一震,旋即我耳中只‘砰’一声大响,再细看时,见是那泽将军已一头磕在了地上。虽大帐中央铺着厚厚的猩红毡毯,可在他复抬起头时,额角大片的青肿间仍是流下了丝丝血渍。
“属下不敢,单王的话便是我北夷天谕,属下绝不敢有丝毫置疑。属下只是望单王在未下令前再多考虑一番,”那泽始终微垂着头未敢再抬眼,他的声音极为恭敬,说到后面时却也是越发的坚定,“这个女子一定要杀!”
这最后铿锵般的一句话音落下,没听到贺娄伽晟开口,我却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用想也知道那泽口中这个该杀的女子便是指的自己了。
我是想不到,这从始至终便当我不存在般眼角也未瞥上一眼的二人,所谈话的内容竟全然是与自己相关的。
更想不通的是,这个那泽将军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执意要除去自己。我诧异莫名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俯身垂头、满脸血渍的人,怔了怔,再转目看向斜坐在椅中径自沉默不语的人,更是禁不住皱起眉头。
贺娄伽晟应是早知道那泽要说的是什么吧,只是这个人心中究竟在做什么打算,从他那张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的脸上,我却是一点痕迹也辨不出。
“单王!名册一事已是令我北夷十几年在华国帝都扎下的根本一朝尽毁。阵前那一场大火更是令我北夷士卒伤亡逾万。这女子与我北夷仇重如山,请单王定要考虑清楚!”帐中只有那泽微显低哑的声音沉沉响起。
我静静听着他一件件数着我的罪状,心中却是越渐的平静。这北夷果然已是一件件都已查得一清二楚了。那泽说的确是不错,怎么看起来我与北夷间的仇都莫名结下了。可是会让他这般执意于除去我,原因定不会只是于此。还有,他口中说到的‘考虑’又是指的什么?
“若不是单王您当初在华都放她一命,她早便应已身首异处,也不会……”
那泽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很是明显了。若非贺娄伽晟当日有意放我性命,也不会有我后面惹下的事。只是这话,想来他也是不敢说出口的。
大帐中一时静得呼吸可闻……
‘咚……咚……’也不知是一瞬或还是过了多久,一片静默中突兀地响起了几声轻响。贺娄伽晟曲着食指轻叩着端在手中的杯沿,随意不过的动作,却让人的心也不自觉地便随着那规律的轻响跳动紧张起来。
他缓缓饮尽杯中的酒,指间转玩着那小巧的银杯,“你……这是在质问我?”轻轻一句话落,瞬息间帐中的空气都仿似凝结了一般。
“属下不敢,”那泽身子微颤了颤,慌忙俯**,头抵在地上再不敢抬起,“属下,属下只是见……单王您从前绝不会为任何事犹豫,今后也不应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迟疑,您应是……”他的声音有些断续,后面说的越发急了些,已是本能地转回了北夷的语言。
不过也无需再听,我此时已是明白这那泽将军的意思,也终是清楚了他誓要除去我的原由。只是这原由——实在未免荒谬了些!
听他话中之意,竟是认为我足能影响到了贺娄伽晟……他这是否也太过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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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荒谬至极...
“所以你便代我做了决定,嗯?”疑问的语句却是听不出半点疑问的口气,贺娄伽晟的声音依是低缓得没有半点的波澜,“那泽,我已是给过了你一次机会,可还记得上一次我说过的话吗?”
“是……再有擅做之举绝无轻恕。”那泽身体微微一震,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那泽记得,那泽知罪,只求一死向单王谢罪。”
“看来是我之前太过轻容你了。”贺娄伽晟将酒杯随手丢在几上,微微端正了身子,“我所决之事自己自会担待,日后便是有何差池,我贺娄伽晟也给得起全族一个交待。”
“单王……”那泽微抬起头向上望了一眼,怔了怔,复又砰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是那泽该死!”
“我说过不会杀你,我北夷男儿要死也只会死在战场上。等下刑责之后你自行调往前锋营,能不能活下来,靠着你自己的本事。”贺娄伽晟缓缓将话说完,合掌轻拍了下,只对走近帐的两个近卫淡淡道“刑鞭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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