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到了蘅芜苑,只是宝钗却不在,连莺儿亦一并不在。
只留了丫鬟文杏看家,那文杏年幼,方才十三岁,还在淘气,一个人在家只是在打络子,只七零八落绕得不成样。
一问,宝钗却是找湘云作伴去了。
袭人便也只说几句无味之话,也就要回去。
文杏却缠道:“姐姐一向好活计,却教教我怎得弄这个缎子……”
袭人只得拿近眼前看看。
却是一匹粉色的绸缎,看丝料质地线脚,却是上上难得的,文杏只是在用正红色的细线,绕着缎子打络子。
便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没个形体,打络子做甚么呢?”
文杏便嘟着嘴道“也没什么用,只是莺儿姐姐教我手艺……说要学着点针线上的活计”
袭人便接过来,将细线捻一捻,每三股绕一个穿花结,三股并一股,再如此三三得九,果然络子的亮泽整齐便显出来了。
看得文杏直拍手道:“果然是袭人姐姐手巧……”
袭人笑道“其实你要打络子,确实是你们家莺儿那小丫头打得好……你平日只管多学就是了。”
文杏却道“姐姐莫提了,主子来了几次,似乎是多瞧了莺儿姐姐两眼……莺儿姐姐这会子一准已经是……嘻嘻……预备着伺候主子,上了高台盘了,哪里还弄这些手艺活来着。”
袭人一愣,脸一红道“那你呢……你可预备着伺候?”
文杏啐道“我才多大,我们小姐……哦……小主,就说我还是小孩子,总是要教我什么形体步履,诗书歌舞……我懒得学还骂我淘气呢……”
袭人呆呆出神想想,便叹道“你们家小主也是一片苦心……罢了……你家小主不在,我这也就先去了,回头你和你们家小主说就说我来过了。”
文杏应了。袭人便也就回去了。
那文杏便仍一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玩耍。
扎一阵子针线,仍然是不着四六。
便气闷了,扔了那绢绸缎,去小厨房里去寻吃食。
却见不过是些糕点鸡蛋羹之类,总无可吃之物。
便再到厨房后门的一方小露天晒院子里,院子之旁有个小库房里去寻觅。
推后门出去,却听闻有女子哭泣之声,细眼看去,不由吃了一惊,却见一女子在墙根角落下只管烧着纸钱,一边抹泪饮泣。
再细看时,一身紫苏色赤衫小褂,却是香菱。
文杏年幼不思就里,只近前两步,问道“香菱姐姐?姐姐怎么在这里?”
香菱抬头,见人发现,也是吃了一惊。忙止了泪,要踩灭地上那小团火盆。
也知终究是被人看着了。忙拽过文杏来道:“好妹妹……你可不可对人说起……”
文杏看看地上那火盆,内里不外是些烧残了的黄表纸钱、锡箔等类。
她虽年幼,也知是祭奠之用。
见香菱如此紧张,越发惊异,问道“姐姐……你这是?烧给谁的?”
这才猛得想起园子里的规矩:进了园子,便是终身禁脔,园子外凡是亲朋友好故旧,皆要抛开。
这纸钱无论是烧给谁个,都是犯了忌讳。
便急急到:“姐姐……你可作死了,你这可不得了……你必得要告我……这是烧给谁的?……不成。我得告诉小主去……”说着便要走开。
香菱急了,死死拽住文杏,口中急道“好妹妹……你可万万不能告诉人去……姐姐错了……你若告诉小主去……要惹大祸了……”一思量已是冲口而出“你如告诉小主去,会害死小主的。”
文杏越听越惊,猛然思到一事,也止了脚步,低声问道“姐姐?”
香菱已是两腮满是泪水,便抽泣道“也罢……既被你看见了……我就告诉你一个……你万万不可与人言……外面角门里小太监传来消息……官人……不……薛蟠已经……已经……呜呜呜……殁了”文杏愣了半晌,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香菱见她发愣,忙得说道:“文杏妹妹,姐姐不能瞒你……我也知晓你们家大少爷算不得什么正人,当初娶我为妾,也见不得是爱我或者怜我,不过是悦我容貌,贪我身子。可是……可是……呜呜呜……他毕竟曾经是我男人。如今没了下场。我不能……不能……呜呜呜,不能不哭他一场啊。可是你若告诉小主去,他们嫡亲兄妹,连心同根,小主却又一向守礼知命。知道了你说是伤心不伤心?
便是伤心,又能如何?
伤心就是怨怼主子。
若说不伤心,又哪里有这份道理?
再者,我,我烧纸给前夫……
是犯了何等的罪过忌讳,论起来,这是牵连一族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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