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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夕阳渐渐被暗下来的天幕代替,她们终于走到苍翠林的高台位置,乐云侧眼看了一眼,那上面竟然有不少的人,桌案前原本持笔忙活着的画师,见到一行人都不由等停下。
有人来掰乐云的手,她却死死攥着,片刻后有熟悉的人声伏在她耳边说:“郡主,咱们出来了,你的脖颈在流血,快松手,给太医看看。”
乐云这才转过眼,将视线定格在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太医身上,但她没有停留,越过老太医,见青峰将青黛抱上高台,奔着另一个太医而去。
又转头,找到山奴的身影,看到了有背着药箱的太医,正在拆他手臂上的布巾,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回天上,定格在空中过早出现的弯月上,松开了握着树枝的手,缓缓合上了双眼,昏死过去。
强撑了太久,导致的后果就是一但精神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完全垮掉,加之她身上的内伤外伤,几次生死边缘游荡,高热频发不退,要是没有那一口源源不绝的老参汤吊着,人怕是根本撑不过去。
乐云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里,她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十分柔软舒适的地方,有人每天精心的照料她,按时入口的苦药参汤,涂在脸上的清凉药膏,无时不刻萦绕鼻翼幽幽香气,以及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发脾气摔东西,她都能感知。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更醒不过来,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她不断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看她曾经走过的前世今生。
起先都是十分美好,有乐雨扮成女儿样,帮她应付教习师傅,掐着嗓子一板一眼的背诵女则,有除夕的大雪夜,她和乐雨手拉手巴巴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高头大马上父亲一身威武无边的铠甲,披星戴月的回家。
而后这些画面,无论她多么想要伸手触碰挽留,无一例外都会碎裂飞散,接着圣旨下,王府一夕之间败落,父亲死的尸骨无存,乐雨不知被送至何方,而她为了苟延残喘,不得不进入教坊为妓。
那些挣扎,那些不堪,那些生不如死的境遇,一一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闭不上眼睛,抬不起手捂耳朵,梦魇一般不得不看,不得不听……最后这一切都会停止在暴雨血腥中,山奴惊慌失措的向她奔来的一刻,然后不等她松一口气,这些画面,就会再次重新循环往复。
每循环一次,乐云便似自云端跌落十八层地狱,迷雾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干净,都去死……
她竭力想要看清迷雾中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这声音念叨的她头疼欲裂,念叨的她暴躁难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反驳,“我才不会去死!”
“我不死!乐雨还活着,我从苍翠林里出来了,活着出来了,青黛山奴也出来了,我还有山奴,山奴……”
“山奴——”嘶哑的尖利的叫声,响彻殿内。
明黄的锦被,从骤然坐起的人身上划落,那人额头汗水密布,乌黑散落的发丝湿贴在她的侧颈。
而她右侧的脸上,从眉角向脸颊结着一道弯月一样深红色血痂,将周围白嫩的皮肤抽起褶皱,似是正趴着一条血色蜈蚣——这人正是乐云。
床边的桌案上,有一鼎雕刻着龙腾云间的香炉,此刻正冒着袅袅青烟,乐云熟悉这个味道,伴着周而复始的梦魇,她嗅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乐云浑身绵软,视线缓慢环视周围,入眼皆是一片明黄,身下锦被柔软的不可思议,完全不是……
不是什么?
乐云抬手掐了掐眉心,她将视线停留在床边的盘龙床柱上,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想不起来。
“爱妃……你醒了。”身边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乐云身后的汗毛簌簌而立,她飞快的后退转头,凶狠的看过去。
就见一个身着玄色金龙纹锦袍的男人,正支着一条手臂,半倚着床榻,挑着眉峰,嫣红的嘴唇勾着斜斜的弧度,饶有兴味的看她。
“爱妃?”乐云对这个称呼反感至极,却不知为什么,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做了很久的噩梦,而梦中的场景却模糊不清。
她戒备的看着身边的人,看他伸出手指,轻捻过她洒落在被锦被上的长发,坐起身笑出了酒窝,撒娇道:“是朕不对,不应该惹爱妃生气,”
那人向前凑近了一点,软软的对着乐云的耳边说道:“以后莫说是舞姬,就是九天玄女下凡,朕保证,再不看一眼,只宠幸你一人,莫要恼朕了,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_(:з」∠)_我明天吃两包赛仙散,看看能不能再撸个粗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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