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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黄包车（第2页）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房间。张铁柱惊恐地发现，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那头发湿漉漉的，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就像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她身上的白衣上满是暗红色的血迹，仿佛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透着浓浓的血腥味儿，那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直往人鼻子里钻，让人几近作呕。

“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女人的声音阴森森的，仿佛来自地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直直地刺进张铁柱的心里，让他的心跳都快停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牙齿也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男人举起手枪，颤抖地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虽然故作镇定，但那止不住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眼神中满是警惕，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女人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无尽的怨恨，那眼神就像两把燃烧着的鬼火，仿佛要把他们俩给烧尽了似的。“我是当年被杀害的冤魂，我在这里等待着报仇的机会，你们今天都别想活着出去！”她的声音越发凄厉，回荡在房间里，仿佛要冲破这洋楼的束缚，将所有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张铁柱吓得瘫倒在地，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自己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了，身体不停地哆嗦着，牙齿都在打战，发出咯咯的声响，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我咋这么倒霉呀，不该好奇跟进来的呀，这下可完了。”他的眼神里满是绝望，无助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却丝毫没有办法。

男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枪在手中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却仿佛都被这黑暗给吞噬了，没了声响，他的内心在恐惧与挣扎中徘徊，想着自己本是来寻找真相、寻求救赎的，难道今天就要命丧在这冤魂之手了吗？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幅画像。张铁柱突然发现，画像上的人竟然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是当年的军阀？”张铁柱惊恐地看着男人，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比可怕的梦魇，怎么都醒不过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身子不自觉地又往墙角缩了缩，想离这可怕的真相远一点。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放下手枪，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当年的军阀。当年我因为一时的贪念，下令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我一直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我来这里，就是想向他们忏悔，寻求他们的原谅。”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悔恨之色，低着头，不敢直视张铁柱的眼睛，仿佛自己是这世上最罪孽深重的人，那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弯了下去，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女人听了，眼中的怨恨似乎渐渐消失，她缓缓地走到男人面前，轻轻地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我就原谅你吧。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用你的余生去弥补你的过错。”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脸上的神情也不再那么狰狞，仿佛真的放下了仇恨，准备放过这个曾经犯下大错的人。

男人面露感激之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女人突然脸色一变，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扭曲狰狞起来，她猛地伸出一只手，那手瞬间变得尖利无比，指甲犹如钢刀一般，竟径直朝着男人的胸膛贯穿而去。

“啊！”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一片地面，那鲜血就像绽放的红莲，在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男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变卦，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消逝。

张铁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双腿发软都快站不住了，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转身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他边跑边喊：“救命啊，有鬼啊！”那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在洋楼的走廊里回荡着。他慌不择路，在这阴森的洋楼里横冲直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脑袋磕在墙上、门框上也顾不得了，只想着离那恐怖的女鬼越远越好。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可比起那女鬼带来的恐惧，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那女鬼似乎也没心思管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尸体，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洋楼里，透着一股畅快又凄厉的味道：“哈哈哈哈，终于报仇雪恨了，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人，终究逃不过报应啊！”她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洋楼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要将多年来压抑的怨恨都通过这笑声宣泄出去，那笑声中还夹杂着些许疯狂，让整个洋楼都笼罩在一种更加恐怖的氛围之中。

张铁柱一路狂奔，好不容易逃出了那座废弃洋楼，可那恐怖的场景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失魂落魄地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鬼，有鬼啊……”一路上，过往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家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似的。

回到家后，他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洋楼里那可怕的一幕幕，那女鬼的样子、男人倒下的惨状，就像电影一样不停地播放着，怎么都赶不走。“咋就这么倒霉呢，我咋就碰上这事儿了呀，那女鬼不会追过来吧，哎呀，可咋办呐。”他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越想越害怕，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从那以后，张铁柱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常常大半夜的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对着空气又哭又喊：“别过来，别过来呀！”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恐，挥舞着双手，仿佛在驱赶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有时候，他会在屋里不停地踱步，嘴里嘟囔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模样别提有多吓人了。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拉着黄包车去讨生活了，曾经那个机灵又勤快的张铁柱，彻底被那一场可怕的经历摧毁了神志。街坊邻居们一开始还会来关心询问，可张铁柱总是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嘴里念叨着些胡话，把大家吓得不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远远躲着他了。

白天的时候，张铁柱会坐在自家门口，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洋楼……女鬼……报仇”，路过的小孩子不懂事，凑过来想看个稀奇，都会被家里大人赶忙拉走，还不忘叮嘱一句“离那个疯子远点，晦气”。张铁柱似乎也听不见这些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他的魂儿还被困在那座废弃洋楼里，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到了夜里，情况就更糟糕了。四周一安静下来，张铁柱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把头埋进被子里，可又觉得喘不过气，探出头来，却好像看到黑暗中有隐隐绰绰的白色身影，吓得他大声尖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搅得左邻右舍都睡不安稳。有的邻居实在忍不住，隔着墙喊上几句：“张铁柱，你能不能别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呀！”可张铁柱哪能听得进去，依旧自顾自地哭喊着，那凄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却又实在是无可奈何。

有一回，房东上门来催房租，敲了半天门，才听到屋里传来张铁柱慌乱的声音：“谁……谁呀？别进来，有鬼啊！”房东皱着眉头大声回道：“张铁柱，是我，你房东，都拖了好些日子房租了，你到底啥时候给呀！”门开了条缝，张铁柱探出个脑袋，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满是惊恐，他哆哆嗦嗦地说：“房东……房东大爷，我……我没钱啊，我现在这情况，您也瞧见了，哪还能去挣钱呐，您就行行好，饶了我这一回吧。”房东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气又无奈，叹了口气说：“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好好个人，咋就变成这样了呢，罢了罢了，这个月房租先欠着吧，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呀。”张铁柱听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谢谢，谢谢”，可那眼神依旧空洞，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铁柱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他有时候会突然冲出门去，在大街上狂奔，边跑边喊着“有鬼追我，救命啊”，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把他当成了十足的疯子。偶尔有好心人想拉住他，问问情况，可一靠近，就被他挥舞的双手给推开，嘴里还喊着“别碰我，你也是鬼，你也是鬼”，那好心人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任由他跑远了。

而那座废弃洋楼的诡异故事，也在街头巷尾悄悄流传开来，越传越邪乎。有人说夜里路过那洋楼，能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和阴森的笑声，吓得大家晚上都绕着那地方走，连平日里胆子最大的几个小混混，都不敢去那附近晃悠了。还有人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说曾看到那洋楼的窗户里有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就像个招魂幡似的，听的人无不毛骨悚然，直打寒颤。

在茶馆里，那些个爱听故事、爱闲聊的人，总是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谈论着这件事。一个老者捋着胡须，满脸神秘地说：“我可听说啊，那洋楼里的冤魂怨气重着呢，当年那场屠杀，死的人太多了，那血都把地给浸透了，这冤魂哪能轻易放过仇人呀，那拉黄包车的小子也是倒霉，偏偏凑了这热闹，落得个疯癫的下场哟。”旁边的年轻人好奇地追问：“那后来呢，那洋楼现在还有人敢去不？”老者瞪了他一眼，说道：“谁敢去呀，那地方现在就是个禁地，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咯，那冤魂的仇报了，可保不准还惦记着其他人呢，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啊。”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茶馆里的气氛越发阴森起来，仿佛那洋楼里的恐怖气息都蔓延到了这里。

张铁柱的家人得知消息后，从老家赶来，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母亲当场就哭晕了过去，父亲也是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说：“铁柱啊，你这是咋了呀，好好的一个人，咋就变成这样了呢，爹带你回家，咱找大夫好好治治啊。”可张铁柱根本认不出自己的亲人，只是缩在角落里，嘴里嘟囔着：“鬼，鬼来了，快跑……”家人想尽办法想把他带走，可他又哭又闹，拼命挣扎，那场景别提多让人心酸了。

最后，家人无奈，只能先在城里租了个房子，好生照顾着他，四处打听有没有能治这种失魂疯癫病症的法子。他们带着张铁柱去看了不少大夫，有中医把着脉，皱着眉头直摇头，说是这心病太重，药石难医呀；也有西医拿着些奇怪的仪器在张铁柱身上摆弄一番，最后也是无奈地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一家人陷入了绝望之中，看着张铁柱一日日消瘦下去，精神也越来越萎靡，却毫无办法，只能在这乱世之中，守着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又陌生的亲人，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可那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仿佛和那座废弃洋楼的恐怖传说一样，成了一个无解的谜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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