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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很委屈,鼻子比被打的时候还酸。
可男孩子是不能掉眼泪的特别是作为下一任族长,他没有哭的资格。
“但现在没人看吧。”池砚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将落未落,“可是要是娘知道我掉眼泪了,她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小池砚认真地权衡了一下,咬咬牙仰起头,憋得眼睛都疼了还是一点一点地再将眼泪倒转了回去。
“静心室”实在是太冷了,小池砚再也无法强装自如,瑟缩成小小一团挤在墙角,他好像知道那些犯错的人为什么宁愿去水牢也不愿来着密室了。
黑暗会诱发人无穷尽的想象,寒冷会使人无法自控地僵硬。
小池砚慢慢闭上眼睛,他还太小,想象里只有娘不再严厉地叫他背族规而是像其他小孩一样陪着他放风筝,这对他来说是最美好的梦。
不知是不是幻觉,等他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硬邦邦的床板上,阿鲁明明长着一身肌肉却端着细小的碗在旁边候着,像个小丫鬟。
池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等看到池砚醒来阿鲁赶紧将手中的汤碗吹了吹递到池砚嘴边,“少爷,快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族长要见你。”
池砚刚含进去的汤立刻呛了出来撒了一床,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咳咳,阿鲁你再说一遍?谁要见我?”
阿鲁赶紧收拾起床铺闷声闷气地说,“族长说你醒来就叫你去见她。”
“娘娘娘...族长大人要见我?”池砚心里轰地一声炸了。他虽然期待见到娘,可是内心深处也在惧怕着人人敬畏的“族长”啊。“这是要兴师问罪吗?我会被打死还是贴上各种收鬼的符咒弄死还是丢到山里给那些鬼吸阳气?”
“阿鲁,我平时对你好吧!你就当我没醒过,我继续睡了!”池砚想不出什么办法扯过被子就想蒙头装睡。
“这......”
“还要睡?”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出现在门外,听得屋内的两人同时冷汗直流。阿鲁怜惜地看了一眼池砚,意思是他没办法帮他了。
紧接着阿鲁赶紧起身迎到门口,“族长,劳烦您来了,少爷还有点不舒服不过马上就能去见您...”
“你先走吧。”女人忽然打断了阿鲁。
阿鲁显然也很意外但他只能低头答了一声是,转身离去之前又看了一眼还裹在被子里的少爷,隔着这么远都能看见他抖得有多厉害。
阿鲁离开后女人跨过门槛进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随着门闩“咔”的一声,小池砚觉得自己的心也凉透了,他颤抖着掀开了被子露出被憋得通红的小脸咬咬牙自己翻身下了床。
“娘...”小半年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足够是占满十分之一人生漫长煎熬的时间了,他真的太久没看见过母亲了乃至在看见那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时,惧怕担忧统统褪去涌上来的厚重的思念。
小池砚吸了吸鼻子,眼睛瞬间充盈眼眶,“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娘就不喜欢自己了。”
而站在门口的女人看到他的眼泪下意识皱了皱眉,她依旧挺直着背走近小池砚这让他们的身高差了很多,小池砚笼罩在阴影里,他只有仰着头才能看见思念的母亲的脸。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手轻轻放在了池砚头上叹了口气,“我们方家的孩子是不能哭的,方池砚,你都懂吗?”
方池砚...方池砚...
久远的记忆里,那个总是严肃刻板的女人蹲下身抱住了憋着眼泪的男孩用生涩的动作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脑勺,在那个瞬间她没有再强调所谓的规矩,她忽然回归了自己最本质的身份——母亲。
幼小的男孩终于得以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机会。
然后,一场大火好似从天空降临将整座大山烧得连绵不绝,滚烫火热的温度烤热了冰冷刺骨的密室,小男孩发了疯地哭闹着却再也无人回应。
再然后,方池砚死在了密室里,只剩下残缺的池砚。
他彻底地被剔掉那个标记,再也不是什么族长的儿子了,他如愿走出了大山,却依旧没能走进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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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门后
一根破旧的红烛颤颤巍巍地立在桌子中央,微弱的黄光勉强能照亮周围的一小块桌面。那脏污累积成垢的桌子被这黄光一晃一晃地照着,黑黄相间更是令人眼前发昏。
池砚眼神一直飘忽不定,筷子被捏在手里在碗里戳在戳去就是下不去筷子,他拧着眉看向一旁显然也是强装镇定的蔚鱼无声地控诉着:面前到底是堆什么玩意儿!
而被灼灼目光盯着的蔚鱼嘴角一抖,夹着筷子伸向了桌子中间,不知怎么的竟然透出些勇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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