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谢韶华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这次奶奶大寿那天,她开了三个小时的高速回奶奶家,没有事先告诉别人,包括自己的爸妈,以及奶奶那边的人都不知道她开车回家一趟。
在奶奶寿宴上,她看见了自己的爸妈,以及坐在爸爸膝盖上的孩子。
爸爸还是最受宠的儿子,坐在奶奶旁边的位置,他抱着男孩子洋洋得意,低头给孩子夹海鲜,问孩子吃饱了没有。
孩子在他怀中一直挣扎,妈妈却无动于衷。
爸爸恼羞成怒,转头骂妈妈。妈妈冷漠地扫过他以及他怀里不安分的孩子,依然不动。
孩子打翻了桌子上的酒杯,旁边的小孩成群结队地跑,他想去他们中间,叫爸爸放开,他挣扎着,衣服甚至脱了一半。
爸爸不肯放他走,硬抓着他。
谢韶华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面无表情地欣赏完这一段兵荒马乱的场景。
吃完饭,爸妈走过来,然后看到了谢韶华,谢韶华坐在位置上,筷子都没动一下。她在这个热闹的宴会里格格不入,那么突兀。
爸妈在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表情变换了很多。谢韶华始终是扑克牌脸。
妈妈跟着谢韶华走,在车上,妈妈哭了。
“那个男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谢韶华问。
“什么关系都没有。”妈妈沉浸自己的痛苦中。
在红灯的间隙,谢韶华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不再发话。
杜渐渐有两天没有看见谢韶华,又不敢发短信问她怎么了去哪里了。在小区一楼物业前台守株待兔,一边看报纸一边看路过的人。
这里的业主以为她是新来的物业前台,还跟她开玩笑,说没有见过她。
杜渐渐露出招牌的无公害微笑。
谢韶华踩着沉重的脚步上电梯,杜渐渐看准了机会跟在她后面冲进来。
“表姐,好巧。”近了看就看出谢韶华今天心情非常不好。差到什么程度,龙卷风以后暴雨交加。
电梯一动不动。
沉默了很久,谢韶华说:“你想去几楼。”
“啊?回家啊。”
“按一下那个数字。”
谢韶华心不在焉,杜渐渐也是,两人在电梯里站了很久,都没想到要抬手去按数字。
谢韶华打开家门的时候,杜渐渐跟进去了。她很主动地去冰箱里拿苏打水,切柠檬,自己倒一杯,给谢韶华一杯。
“我有个弟弟。”
柠檬切过头了,水溢出来,杯子倒了……
杜渐渐惊讶地说:“你哪来的弟弟?二姨和二姨夫生的吗?”
“不是,我爸爸的私生子的。”谢韶华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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