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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黑色液体,沾满众人全身。
不待众人喘息,接连几重浪翻涌而至,刘仁愿口舌里满是臭哄哄的汁水,像是嚼了一嘴墨汁,苦不堪言,身上甲衣沾水后更是重如铅块。他大骂一句,一旁同样狼狈的副将腹诽地想:“分明是惊扰了龙王,谁让你不肯拜祭鬼神。”
不断有船被击散后沉下,一声声尖叫声中,黑影袭向落水的士兵。刘仁愿吓得拼命朝护航舰方向游去,无数箭矢在他身后掩护。有两个士兵被怪物一扑,没了踪迹,旁观的同僚正待愤慨,又见黑影一闪,那怪物把两人吐了出来。
莫名其妙走了一趟死人关的两个士兵悲喜交加,劫后余生尚来不及欢喜,忽然发现甲衣多处破碎,手臂也难以动弹。两人只在水面上露了个面,就又沉了下去,便有五六个胆子大的士兵游过去营救。
船上的人看得分明,忙高声叫道:“怪物咬不动铁甲!”
被救援上船的几个士兵,正想脱去甲衣,闻言默默穿了回去。
各处船舰一圈圈围成铁桶,鼓声咚咚擂响,水中但有黑影,就有上百只箭射入。可惜怪物气力太大,每每轻松地撞开围堵的船舰,逍遥在洛水里游来荡去。
刘仁愿急了,顾不得洗刷身体,穿了厚重的甲衣在护航舰上指挥围剿。一串串灯笼亮起来,士兵们甚至把着了火的纱灯丢下河,却始终没看清怪物的模样。
那怪物如鬼神的影子,倏忽东西,隳突南北,坚固的船阵到它面前不经一撞,很快就像被拆散的玩具。刘仁愿不得不命人做了火油箭,猎猎燃烧的箭矢,激起了怪物的凶悍,发了疯地冲撞过来。于是一半火油箭射空在水中,另一半又把几艘船舰给点着了。
刘仁愿无计可施,他最大的劣势就是作战时机,夜行军本就有弱点,而茫茫洛水更是怪物擅长的战场,他的将士尚未直接对敌,就已船毁人伤,困住了手脚。
好在击鼓声似乎对怪物有骚扰,哪艘船舰鼓声洪亮,损失就略少些。到最后数十只船舰一齐击鼓,惊天动地,直把洛阳的城墙也敲破似的,许多人从梦中惊醒,以为天亮了晓鼓响起,可以开启坊门。
最后,刘仁愿调集了十只铜皮铁骨的厚甲船在前开路,随后的船舰上,震天价的锣鼓声响彻洛水,像是要炸出一条出路。这样一寸寸驱赶,终于让怪物朝了远离城市的水域游去。
如此闹腾到后半夜,怪物悄无声息地退去,不知是累了还是饿了。刘仁愿清点水军损失,有三十六艘船舰损毁,不能再随大军出征。他羞怒交加,不得不封锁河道,连夜在家上表谢罪。
次日朝堂上,武后听说水军受损严重留在洛阳,雷霆震怒。她夜间听到鼓声,就知道出了事,可是刘仁愿如此无能,不觉颜面大损。
“可笑!连对方是谁也没见到!竟有脸回来?这样的水军,别说打扶余,能不能出海都未可知!”武后从悬垂的帘幕后走了出来,瞥了皇帝一眼。他一夜没有睡好,此时正精神不济,连连打着哈欠。
刘仁愿一脸晦气地跪在地上,昨夜受此惊吓摧折,染了风寒,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听武后训斥。他不想承认有鬼神,可的确没抓到半个敌人,一肚子冤屈无处可诉。
群臣冷眼目睹武后从幕后走到台前,彼此相对而视。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已经多次站到殿堂上,与他们分庭抗礼。
此时,太子司议郎郝处俊出列,启奏道:“《易传》有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洛水生变,龙王示警,臣恳请暂缓出兵,顺应天意。”
武后蹙眉,郝处俊最喜欢引经据典,用经义逢迎皇帝,看似翩翩有儒臣风范,却最为她所不喜。这人不能再留在太子身边,武后瞬间想好了调令。
她凤眸一瞥,示意大理寺卿尉迟真金,后者急忙走出来,进言道:“此案古怪异常,臣恳请陛下容大理寺彻查,以定民心!龙王也好,敌兵也罢,总要水落石出才可安心。”
皇帝微一沉吟,武后淡淡接过话头:“皇城紧临洛水,若是惊扰了圣上,岂不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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