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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仪鬼精鬼精的,听郑相这话,不禁一乐,笑道,“你少打趣我,我都三十多了,还长身体哪?”
郑相一笑,解释道,“臣是想着,年轻人觉多。陛下每天劳累,早上多眠,早朝略晚些也是使得的。”
“可不就是这样理。”秦凤仪觉着,还是郑相善解人意好说话,秦凤仪道,“打我刚做了探花的时候,初一十五大朝会早朝,真是生不如死,我都是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去的早朝。五更初实在是太早了,五更末就好许多,你们也轻省了不是?”
郑相沉声肃容道,“我等身为朝廷之臣,享高官厚俸,逢盛世明君,便当为朝廷鞠躬尽瘁。”
“我知道你们当差一向尽心。”
郑相面露感激,“陛下这样体贴臣等,臣等更当以效犬马。只是——”话题一转,郑相道,“早朝晚了一个时辰,每天的政务却只多不少,何况,正值陛下开海港,改盐课,每天政务无数。这样早朝减一个时辰,只怕耽搁政务啊。咱们这里耽搁一个时辰,到了下头,就是一天,一个月啊。”郑相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秦凤仪郁闷的,“不至于此吧。”
“陛下想想,咱们这里政务积攒,咱们这里晚了一日,派发下去还得用车马时间,便是到各州晚上一日,到各县乡就更不知晚到什么时候了。若是什么惠民良策迟了,说不得便有百姓要多受苦楚。陛下自幼在民间长大,最是知道百姓之苦的。”郑相诚恳劝道。
秦凤仪笑眯眯地,“我这里也没晚一个时辰,就大半个时辰罢了。这样,咱们睡足了,做事效率也提高了啊。人脑筋清楚时,跟人昏昏欲睡时,这做事的效率也不同,不是吗?”
郑相叹,“陛下要这样说,老臣还有何可言呢?”
“唉哟,你可别这样,朕只是要早上多睡半个时辰,至于嘛。弄得朕跟昏君似的。”秦凤仪也叫苦了。
“老臣万不敢有此意,最重无过圣体,一切自然要以陛下为先。”郑相愈发恭敬。
“好啦好啦,就这半个时辰,成了吧?”秦凤仪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搁别人已是无法,但,郑相不愧是做首辅的,郑相依旧能耐着性子与秦凤仪商议,“冬日天寒,陛下体谅臣等,早朝略迟些也是好的。夏天一早便是天光大亮,陛下明鉴,哪家是五更末才做事的呢?便是民间也没有这样的,五更末就是店铺都开门做生意了,咱们做臣子的,当为天下人表率。依老臣说,不若春夏依如旧时,如何?”
秦凤仪心说,我们南夷四时温暖,就按这时辰办的,也没什么不妥。不过,看郑相磨唧半日也就是为了能有半年早朝如旧时时辰。秦凤仪还真不是个较劲儿的人,他想了想,道,“京城气侯与南夷倒也不尽相同,你们商量着,按节气来定时辰吧。”
郑相躬身领旨。
卢尚书看到这样的结果,也表示接受,同时仍是忍不住私下谏了秦凤仪一回,认为,秦凤仪正当年轻力壮,就该早起晚睡忙政务,不然就太不应该了。秦凤仪与大阳道,“卢老头儿是个当差狂人,就以为人人都与他一样哪。”
大阳道,“我看卢尚书也是好心,爹你听听就过算了。”其实,江山还是老景家的江山,卢尚书着实是好意。
“不算了能如何,还能跟他吵架啊。”秦凤仪与儿子道,“像你爹这样心胸宽广的,少见啦。”
秦凤仪这还真不算自夸。
秦凤仪在位期间,很是踊现出了不少忠耿之臣。这些个臣子,说话也是直接了些,偶有秦凤仪恼怒时,那是真能下场跟臣子吵一架的。秦凤仪并不是个好脾气,你把他说急了眼,他说出的话也不大好听。譬如卢尚书就因说秦凤仪爱出宫游玩,连续三个早朝念叨这事,终于把秦凤仪念叨的翻了脸,秦凤仪直接道,“成天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我又没耽搁政务,还不叫人出门儿了!滚滚滚!”
卢尚书险没气晕,当下除下官帽,往地下一掷,怒道,“如此昏馈之君,臣不伺候了!”然后,他老人家昂首挺胸大踏步的离开了太宁宫。秦凤仪气的指着卢尚书喊一句,“有多远滚多远!别叫我再见你,不然,见一次揍一次!”
底下一干臣子都给秦凤仪这等彪悍的市井作派震惊的瞠目结舌,整个大景朝,便是太祖皇帝出身寻常些,但,太祖皇帝礼贤下士是有名的,秦凤仪虽则在民间长大,也是参加春闱取得过探花名次的斯文人哪!
大臣们倒也会看脸色,眼见秦凤仪臭着脸退朝,也没人再敢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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