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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荣华继续缓缓道,“日月,成功的帝君,没有血,没有泪,没有任何私情牵绊,他只热衷于无上权力,他的一切皆以帝国利益出发——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皇。”
夏侯日月静静听着,半晌,唇角浮起一抹苦笑,“儿臣明白。但,情之所钟,身不由己。”他明白,荣华此刻所言,是授己以帝王之术。若自己依言而为,他终会将这天下交到自己手上,而自己,可以少费很多心血,但,没有办法——他无法放手……
荣华默然良久,方问,“就算他可能会乱你理智,危害江山?”
夏侯日月微微一笑,“是。”
“决心已定?”
“是。”
“不会更改?”
夏侯日月的眼神出奇的平和宁静,“不会更改。”
“……”荣华深深的看他,张口,欲言,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夏侯日月向他深鞠一躬,静静离开。
荣华漠然望着虚空,突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一个声音,在耳际缓缓响起:
“如果你爱一个人,那无论他如何伤你,不要介意。如果你不爱他,只要他伤害你,即刻下手除掉他,免生变端。如果他伤你时,你有异样情绪……那么,留着他,静观其变,直至答案出现——要知道,有些大错,一旦铸就,永无挽回的可能——在情爱上,有些错误的代价,你付、不、起……”
这,是昔日父皇曾对自己说的话。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父皇的神色很奇特,似伤痛,似悔恨,似遗憾……
父皇,那个时候,会想起谁……
荣华行至窗前,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抬头遥望。苍茫天空一望无际,而居中的新月显得那么的孤寂。
……孤寂……
父皇曾说,天子,注定孤独。
——天子,必须手握无情利剑,以冷静为舵,以理智为帆,驾驭孤舟,驰于权力的汪洋,迎接利益的风暴——他永远,只能以江山为重。
天子不可有私。天子不可特别宠信某人。天子不可沉溺于某种癖好。天子不可真正爱上某个人……这些,全是父皇教导自己的,父皇自身也是如此做的,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父皇的眼里,盛满了刻骨的爱恋、浓郁的温柔、深沉的伤楚……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于突然间明了:即使是如今冷酷无情的帝君,也曾爱过恨过……
终父皇一生,中宫空悬,未曾立后,也未曾除下双耳上的耳钉,更未曾在妃嫔侍寝时裸裎以对——那,是因为曾对某人承诺吧?更是因为从前的牵绊吧?
……从前……
是啊,每个人都有从前,或哭着或笑着或伤痛或欢喜或怅然的从前……
从前,曾衷心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从前,曾有好女如风,令他心动。从前,曾有伊人向他苦苦索爱,而他,却割舍了她……
身陷情海之前,他决然斩断情丝,只为他深知情是苦,情是痛,情是债——情、终、成、空。
一直以来,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做法错误,但看到眼前的夏侯日月,他方领悟:情纵是毒,世间却永有痴儿女,甘心笑饮。
而他,早已舍弃生命中最美丽的毒……
荣华闭目。
一滴泪,自他眼角,缓缓滑落……
荣华三十一年,四月,皇九子日月于民间龙潜三年返京,顾长生随侍。时天下哗然,独帝力排众议,加殊恩于长生,迁散骑常侍,列身朝堂,并允其夜宿皇九子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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