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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十九楼算高层,但电梯升得很快,那点儿零星的时间远远不够他们整理各自的心绪。
死了八年多的灰烬,正在重燃复活。
十九楼到了,钟甯掏出钥匙去开门,门咔嚓一声打开。
高档小区,暖气烧得特别好,才刚一开门,屋里的热气就扑面而来,钟甯背对着张蔚岚说:“你......你先进来暖......”
“钟甯。”张蔚岚的声音紧紧贴在钟甯耳后,“你之前问我的问题......”
“......”钟甯叹了口气。他扭过头,和张蔚岚四目相对。感应灯熄灭,光亮消失,黑暗将彼此的轮廓模棱于对方眼中。
气氛一下就变了。某个临界点突然被撑裂了。
张蔚岚往前上了一小步,他的手按住钟甯的肩。家门开了个小缝,家里家外一暖一冷,全都是黑的。钟甯就站在门缝前。
张蔚岚凑过去亲了钟甯一下。
能听见呼吸轻轻地揉搓进空气里。
“你这次没推我。”张蔚岚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小,但还是明显得能听出许多欢喜。
这欢喜打扰了沉寂的感应灯,光明又忽然来了。
钟甯并没有抬眼看张蔚岚的脸,他突然一把拽住张蔚岚的胳膊,将人往一团黑的家里薅,同时一脚踹上了家门。
进家钟甯也没开灯,拽着张蔚岚进客厅,毫不客气地给人掼在了沙发上。
张蔚岚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扑出个坑,还没等翻过身,钟甯就压了上来。
“钟甯......”
钟甯摸了摸张蔚岚的脸:“不仅仅是刚才的问题,我还有很多想问你。”
客厅的窗帘没拉,微弱的光亮从落地玻璃窗中穿透。眼睛逐渐适应了这削微又暧昧的白光,他们将对方看得既模糊又清楚。
“你当年说你想给我最好的,但你只有最坏的。”钟甯的声音很沉,“我问你,你现在有最好的了吗?”
张蔚岚沉默了一阵:“没有。”
他说:“我还是只有最坏的。”
钟甯停顿片刻,又问:“你说问题你会一个一个去解决。当年你害怕,你愧疚,你怕你的奶奶,你怕你的钟阿姨,你怕你毁了我。现在你勇敢了,不怕了?”
“还是说,外婆不在了,而我妈结婚了,变老了,但我们都长大了,你觉得她不会再打我了,打不动我了,而我又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早就被你毁完了,所以你不怕了?”
“不是......不是。”张蔚岚喃喃道。他微微低下头,又像只弱蚊子一样小声说,“还是会怕。”
“既然你还是胆小鬼,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钟甯逼近张蔚岚,两人的鼻尖就要碰在一起,“那你为什么非要回来找我?”
“张蔚岚。”钟甯绷紧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不会发抖,“当初分手的时候,我说过气话,但我其实从没怪过你。最难受,最心疼的时候都没怪过你。”
钟甯:“因为我全都懂。我太明白你了。我知道你害怕,我知道你不敢。我早就知道,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就知道。”
张蔚岚心口一阵钝痛。他想起他们初吻的那天晚上,也是一样寒冷漆黑的冬夜。
那是少年怦然心动的时候,那时候爱情正用最美好的姿态萌发。张蔚岚兜里揣满钟甯沉甸甸的心意,却只敢懦弱地,没有安全感地问一句:“钟甯,为什么啊?我没有会错意?”
自始至终,哪怕他将钟甯刻在了这条多舛的烂命里,他也从没将某个字眼变成声音,从嘴里吐出来。
他从来不像千万个爱情里的人那样,把那个字说在白天,说在黑夜。他从没有过一次最直接,最简单的表白。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钟甯的鼻尖轻轻碰上张蔚岚的鼻尖,就像他们年少时那样,“你到底为什么回来找我?”
一无所有又怎么了?一无所有的人,也可以去爱,也可以去付出。因为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他愿意被那一无所有的脆弱打动,他愿意拥抱那稀薄的安全感,他说他愿意。
多少年,张蔚岚把自己当成一张废纸,反复揉搓,沾满肮脏。那些痛苦的痕迹永远捋不平,它们每一道都那么丑,可偏偏就凑出了“钟甯”两个字,多漂亮的两个字。
张蔚岚胸口剧烈地鼓动,他说出了那句迟到十年的话。话里有成熟的煎熬,有年少的炙热,甜到酸苦:“因为我爱你。”
张蔚岚:“不是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不是因为你对我最好。是因为我爱你。”
他少说了无数次“爱”:“没有你我永远都会孤独。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再有依靠。没有你我才活不下去。”
张蔚岚伸出手,将钟甯抱在怀里:“你不是救命稻草,你是我的全部。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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