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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半推半就的应了,大老爷高兴地搂着她去了西厢房,早忘了玉姨娘那摊子事了。
莲心回屋将事情禀给玉姨娘听,玉姨娘气得拿帕子捂住脸哭,莲心在一旁劝道:“姨娘何必伤心,男人有几个是那专心专情的,到了这分上,您要紧的就是怎么保着肚子里的小主子,安全生下来才是正经呢。”
玉姨娘听了便抬起脸来,恨恨道:“我就是气她怎么也忍得下,明明就是个心狭嫉妒的,偏还要一个一个的人往老爷床上送,装贤惠大方,若换了是我,就明枪明刀的把大老爷给看好了,一个人也不让他沾,这才是有胆气有本事呢,只会暗地里耍阴绊子,送一个,就弄死一个,也不知道她手上沾了多少个人的血呢。”
莲心听了就叹气道:“姨娘快别乱说了,隔墙有耳呢,奴婢方才见了那红叶,长得狐媚得很,她是金嬷嬷的女儿,真要让她得了宠,对姨娘可就不好了。您现在怀着身子,大老爷近不得身,您在府里头没根没底,要没有了大老爷的宠爱,您还拿什么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玉姨娘止了哭,秀眉紧蹙着,叹了口气道:“你觉着府里有谁能帮我?她那个人这般霸道,我就不信,人人个个都对她口服心服。”
“要说起来,大奶奶是最不对她的心的,不过,如今大奶奶去了通州,又怀了孕,大爷跟前就只有一个大姐儿,定是把这个看得重的,这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她您就不用考虑了,二姑娘看着在太太跟前有体面,比起三姑娘受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太面上宠她,实里呢,大姑娘都十六了,还没说人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是宠着她让她欺负三姑娘和二爷罢了。
奴才倒是觉得三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听说她今儿被二姑娘推着差点就扑进表少爷的怀里,可她宁愿受伤,也不愿意逾矩,难得是个既聪明,又明白的人,没像表姑娘和二姑娘一样,对着表少爷发花痴,前儿若不是她生急智,拉了您一把,这会子您还真怕是……”
玉姨娘听了莲心的话沉默半晌道:“听说三姑娘和二姑娘都被关进佛堂了,今儿晚上看看吧,若是那个人不给她饭吃,你就帮我悄悄地送一些过去吧,没亲娘的孩子总是可怜一些啊。”
林氏把大老爷哄好后,返身就收了笑,一张脸变得狰狞了起来,对王嬷嬷吼道:“把二小姐三小姐该做的活计送到佛堂里去,让她们在佛祖面前为大姑奶奶祈佛,做出来的小衣小帽也能沾上佛光,不做起三套,不许吃饭,不许出来。”
婉清跪在蒲坛上绣花,对面跪着婉容,已经三个时辰了,晚饭也没得吃,婉容全忘了先前怎么对婉清了,跪在蒲坛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又拿话套婉清:“三妹妹,你今儿可是受了伤的呢,先前轩哥哥还说要请太医给你诊治,太太却罚了咱们在佛堂里,你说,轩哥哥若是找不到你,会不会急呢。”
婉清只当没听见,装聋作哑,沉默着一个字也不说,顾婉容想怎么说都行,可只要她说错半点话头,婉容立马就会报了林氏,只会遭来更大的惩罚。所以,沉默是金。
半夜时,玉姨娘偷偷使了人来送了些吃的进来,可东西才一进佛堂,就被婉容抢了去,看那架式是半点也不想分给婉清吃,婉清笑道:“大姐姐胆子真大,见了东西就吃,若是有人想拿咱们两个的小命作伐,你死了也白死。”
婉容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就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半天透不过气来,婉清淡淡地走过去,夺过食盒,从容吃了起来。
婉容看着她一阵发呆,却没有再过来抢婉清的食盒,只在一边道:“你不是说怕有问题么,怎么你还敢吃。”
“我不怕呀,怕的是二姐姐你。我可没说这饭里有毒。”一碗米饭,两个小菜,其实两姐妹分一分,还是可以挨过一夜的,怪只怪婉容太过自私,所以现在婉清也没打算再剩些给她。
“玉姨娘如今正与太太闹得凶,你就真不怕她毒死了你,好嫁祸给太太去?”婉容疑心疑鬼的问。
“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婉清继续吃,刚才送饭的婆子明说是玉姨娘送来的,那就证明,玉姨娘是想让自己承她的情,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害自己呢?
婉容正要再说话时,突然眼珠子不动了,下一秒,人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婉容看得目瞪口呆,不会……真有毒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突然就是一紧,紧接着,人便像坐过山车一样的飞腾了起来,从佛堂的窗子里穿了出去,就像前世电视里穿越时光遂道的镜头一样。
“喂,你……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婉清半倚着身后之人站着,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想压服胸口那一阵欲呕的翻涌。
“你好像不害怕,就不怕我拐了你卖掉么?”身后男子的声音似曾相识,带着一分惊讶,两分好奇,还有七分戏谑。
☆、第二十章:遇到别扭男
“害怕你就会放我回去么?”婉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夜凉如水,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婉清掳到屋顶上来乘凉,实在才到三月,风寒霜重,冷得婉清一阵发抖,本能的身子就往身后那人怀里缩。
“你……你不知道男女授数不清么?上次也是……呃,若是让人知道了,你还能嫁得出去么?”身后之人明显没有了刚才掳她出来时的气势,说话结结巴巴起来,伸手想推她出去,却又像是不忍,反而扯了自己的披风将她裹紧了些。
“什么上次?”婉清抓住了话里的关键,电光火石间就想起在庵堂里那个羞涩的劫匪,难道又是他?脑子里就映出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来,她回转身,却只看到一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身为女子,当贞雅娴静,讲究德容言功……”婉清小小的身子在那人怀里扭动,纤细的背部磨蹭着那人的胸,那人的声音变得有点黯哑起来。
“拜托,是你掳了我来哎!我瘦胳膊瘦腿的能打得过你么?”身为劫匪,就要有劫匪的自觉好不好,哪有劫匪跟人讲礼仪规矩的。
“……打不过。”身后的声音有点气馁,“可是,古有烈女姜嫄契母简狄启母涂山……”
“人非草木,不能一岁一荣,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是愚蠢的行为,话说大哥,你是来逼我死的么?”婉清真不想跟这个夹杂不清的人继续下去,“您掳了我到这里来不会是要看风景的吧,有事就说话,没事我要回去绣花。”
话音未落,身子突然腾空被扔了出去,屋顶倾斜,婉清的小身板掉在屋顶迅速翻滚,眼看着就要掉落下去,心中哀叹,到底是劫匪,就算是羞涩系的,也不改凶残的本性,今天这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但下一秒,一根黑色缎带如长蛇一般伸展过来,缚住了婉清的身子,将她吊在了屋檐下,婉清惊恐万状地抬眼,夜幕下银色面具幽冷冰寒,只一双俊目如星辰般灿亮耀眼。
“可害怕了?”男人声音里带着如孩童般堵气的味道。
“怕了,怕了。”婉清被吊得血往头涌,头昏脑胀,什么胆气都没了。
“那你还要不要回去绣花?”男人又问。
当然要啊,跪着绣花总比被你当腊肉吊着强吧,可是哪里敢顶嘴啊,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妥协的还是要妥协:“不……不回去了,这里风景独好,小的就陪大爷月下赏景吧。”
“哼,算你乖觉。”男人呵呵一笑,总算发慈悲,一抖手,把婉清扯了上来,张开臂膀又将婉清给裹进了怀里,婉清惊魂未定,僵着身子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怎么又外道了,不是冷么?靠近些。”男人似是不满,又将她搂紧了些,见婉清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抖,声音也柔软了起来:“爷看你受苦,好意救你,你却推三阻四的……惹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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