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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唐信就这样,一夜无眠地陪了她又一个一整晚。
隔日,唐信去了风亭jiāo代日常事务,大意不过是最近他有私事走不开,有事就让韩慎多担待着。韩慎听完,仰天长叹,心想这事如果被唐涉深知道了,不知那位少年会做何感想?会很堵心吧,想尽办法花费银两让唐信散心度假,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一回来撞到陆凉风这个邪神,刚恢复正常一点的唐信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形了。
唐信jiāo代完公事,开着车绕了远路,去了一家特定的饭馆打包了几样清淡的食物。这是陆凉风为数不多喜爱的食物,单单想着她醒过来看见这些时惊讶的表qíng他就觉得值。
“悲剧”二字大概就是源自于此吧?他淡淡地想,她只将他视为利用的棋子,他却是将她当成妻子,分分寸寸去守的。
临近医院,唐信拿着外卖,来到医院停好车。走进病房门口,正单手搭上门把手要推门而入时,不早不晚,听见了屋内两个人的声音。
骆名轩一把不是滋味的嗓音,沉沉地响起:“陆凉风,你还想不想活了?”
病chuáng上的人纹丝不动,明明刚从大病一场中清醒,却令人错觉此人绝非病患,而是杀神。她毫不为骆名轩的劝阻而动容,一字一句道:“给我药。”
“不行,我不能给你!”骆名轩声音冰冷,“诚然那种药可以在短时间内使你迅速恢复体力,但那只是表象,治标不治本,反而会更为透支你的元气。我给你那种药,无异于害你去死。”
陆凉风不为所动,向他伸手,动作执着得几乎令人痛恨:“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支配这具身体的权力,我有,你没有。”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忽然“嘭”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屋内的两个人同时一怔,双双看向门口。
暮光下,唐信一身冰冷的样子正站在门口,整个人的线条很硬,那一种角度以及那一种力道,无一不显示出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正用着怎样的力道克制着内心喷薄的怒意。
“他没有是吗,”男人一步一步走进来,走近她,带着恨其不幸的痛恨,还有怒其不争的怒意,“……我有。”
陆凉风看着他就这么沉默地走来。当他出其不意出手制住她的双手,倾天泻地般俯下身咬住她的唇时,陆凉风难以动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震惊的表qíng。
他当众吻她,吻得好深,仰起她的后脑,完全是以一种bī迫她接受他进入的方式在吻她。带着失望,还有无望。
她不推拒,因为知道反抗无用;她也不接受,浑身冰冷似寒冰。
他们分手数月有余,彼此谁也没有料到,再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局面。当他终于察觉到她的无动于衷,他放弃了,放开了她,慢慢退出来,有一种心如死灰的认命在里面:“陆凉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她根本就是,在用毁了自己的方式活着。
“这和你有关系吗?”chuáng上的人纹丝不动,冷静而又冷漠地说了一句话,“我和你,已经分手了。”
陆凉风当真就是陆凉风。唐信闭上眼,很久以前他就知道,qíngyù的世界里有一种说法叫马索主义;俄国有一句俗语,“亲爱的拳头是不痛的”;霭理士也说过,痛苦与qíngyù的关系,是xing心理中最jīng妙最不可解的一种现象了。
他是知道有这样一类甘愿承受qíng人给的痛苦也不愿分手的人的,他只是不晓得,原来他竟也是这一类人中的一个。
这样的陆凉风,令一旁的骆名轩也看不下去了。骆名轩上前一步拉开唐信,他对女生一向宽容,但遇到陆凉风这一种打不疼骂不醒的,骆医生的宽容度也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挑战。
“陆凉风,你对别人怎么样我无话可说,但是对唐信,你怎么忍心?你受伤后有谁管过你的死活,你以为是谁把你抱来这里?在你昏迷的时候,你以为是谁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没错,你和他是分手了没有关系了,但分手这两个字又是谁先开的口,唐信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那么你呢,你除了想要和他分手就没有别的感qíng了吗?”
“名轩,”唐信忽然开口,语气很平静,“你先出去。”
骆名轩瞪着他,愤愤不平:“你也脑子坏了是不是?我是在帮你啊!”
“我知道,”唐信也不看他,只是讲,“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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